不会是……那个家伙吧?
见按了几次门铃屋子的主人还是没有开门的意思,门外的人重重地拍了几声门,将屋里的魏韵雪和方太太吓了一跳。
魏韵雪眉头狠狠皱了一下,他可能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带着抱歉的笑意对方太太点了下头,魏韵雪从楼梯下去,透过猫眼果然看到了邢梓轩那个张欠揍的脸。
邢梓轩也发现魏韵雪已经靠近铁门了,也把脸凑到了猫眼上像是要一口亲上去。
“韵雪,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连敲门的声音都变小了,仿佛是只要开门,就任凭魏韵雪拿捏的意思。
魏韵雪叹了口气再次上楼,见到方太太略微疑问的表情说:“是邢大爷来了,我知道方伯母不太信我,不如这样,您先去屏风后面呆片刻看看……”
“看看到底是我说谎,还是他邢梓轩强制。”
方太太从没听过这种提议,她一个大家闺秀何曾做过听墙角这种事情,但毕竟事关她儿子,她沉默了片刻还是移步到了屋内屏风的后面。
屏风是苏绣,上面绣的是敦煌飞天神女图,从屏风的夹缝中可以隐隐绰绰看到外面的动态。
魏韵雪这才下去把邢梓轩放进来。
邢梓轩简直就是脱缰的野狗,刚被松开了项圈,闻着味啾一下就跑到魏韵雪眼前,手里还带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
卡拉罗红玫瑰根茎上的刺都被细心的拔掉了,捧到了魏韵雪跟前。
魏韵雪看了花一眼,没什么情绪波动,随手插到了餐桌上的瓷瓶中。
“我有事和你说,你跟我来。”魏韵雪也不管邢梓轩一脸真心被糟蹋了又强装微笑的可怜样子,带着邢梓轩到刚刚的会客厅。
邢梓轩敏锐的发现有人来过,看似不经意的走到沙发跟前,飞快地用手试了一下茶杯的温度。
还是热的,那人可能刚走没多久。邢梓轩“一不小心”把茶杯给撞掉了,摔到木质地板上碎了一地,细小的粉尘在空气之中震荡。
“是我太毛手毛脚了,对不起。”魏韵雪还没说他,他就一百个假动作,滑跪的很快。
上次找的佣人黄宥不满意给辞退了,黄宥并不在家,一方面是上班,一方面是给魏小少爷找个称心的管家,家里现在没别的佣人。
“这水……刚刚有人来过吗?”邢梓轩问道,自觉地把碎屑包在帕子中间放在垃圾桶里。
小少爷喜欢光着脚乱跑,别割着脚。
用手背试了一遍周围的地面他才站起身。
“嗯”魏韵雪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答了他。
“是谁啊?”这声音有些底气不足,一点也不像邢梓轩在外面那样颐指气使。
邢梓轩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只要有人靠近魏韵雪,他都嫉妒得不行,想把那人拧烂了,扔得远远的让他再也看不到魏韵雪。
魏韵雪莞尔一笑说:“你的熟人。”
“不会是邢之庭吧?阴魂不散。”邢之庭先入为主的认为是邢之庭,他的眉深深的皱了起来,像抚不平的沟壑。
“先不提这个。”魏韵雪说,又指了指背对着屏风的沙发又说:“你坐。”
邢梓轩看着魏韵雪略显严肃的目光,心里一咯噔,莫名的有些心慌,他说:“如果是让我滚远点的话,宝宝你就不用说了。”
他平常都是不正经地笑着,这时唇角不悦地碾平,整张脸都冷了下来,在招财树宽大的叶子遮挡形成的重重叠影中,竟和邢之庭又几分重合。
魏韵雪抬头与他的眼睛对视开口道:“我不喜欢你。”
这是明晃晃的拒绝了。
邢梓轩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心口被淬毒的匕首狠狠剜了一块,止不住地冒血。他用纱布堵住伤口也是徒劳,只能躺在地上眼睁睁看魏韵雪越走越越远,最后他索性把带血的纱布抽出来,等待死亡前的幻觉……
邢梓轩张张嘴,有些神经质地抖动,指甲没入掌心,他眼角微红,但不忍在魏韵雪面前露出丝毫颓势,他说:“宝宝你不要这样说,我会很难过的。”
他怕他按不住心里的念头,他咬紧牙关遏制心中那个危险的想法。
再次把魏韵雪带回那个昏暗的阁楼,用锁链将两人永永远远捆在一起,困住魏韵雪,也困住自己。
他想让魏韵雪变成一颗种子,就长在他的心口上,用根茎撕扯他腐朽的□□,成为供给给魏韵雪的养分。
“从你强行把我带走,限制我出门开始,我们就不可能了。”魏韵雪看着邢梓轩快要发疯的表情,心里叹了口气,又瞄了一眼在屏风后面的方太太,又说:“我不是你的玩物。”
“不是玩物的,不是玩物的,宝宝,你操控着我,你是我的神明。”
他突然更低落了,声音小到难以听见:“对不起,韵雪,对不起啊……请你原谅我。”
他一遍一遍说对不起,用双手撑住脑袋,须臾又近乎悲鸣地想要给魏韵雪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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