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就这样絮絮叨叨一个多小时,成功让外面的邢之庭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他很少有这种焦躁的感觉,有人称他在战场上打仗有种行云流水的淡漠感,感觉敌人在他眼里只是一些蠕动的肉块一样,手起刀落不带有犹豫的情绪。
但现在他有一种他不把握住魏韵雪就会消失的幽怖感。
就像指尖的流沙,越去紧握它,它从手里流窜的速度就越快,只有用锋利的瓦片把皮肉割烂,用血将流沙凝结,才有能留住他的妄念。
但邢之庭没有进去打扰,只是坐在会客厅,听监狱长不断的美言,兴冲冲大谈政治理想、香车美人,他的反应只是用手指有些不虞地敲打着沙发的扶手。
监狱长也不愧是在晋升路上一路摸爬滚打的狠角儿,察言观色也是一流的,打眼一瞅便发现邢二爷心里头的不对劲,心里一琢磨,就知道二爷心系着屋里面那个美人。
急忙调转话题:“二爷,这等的时间有些久了,不如我去把魏小少爷请来?”
邢之庭不由高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一下头说:“你,很不错。”
监狱长的笑容更大了,快速小碎步去将他的财神爷迎回来,这个魏小少爷可真是他的福星。
让这位邢二爷眼熟,可是这北平城里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美差。
不一会儿,魏韵雪就跟着监狱长回来了,监狱长可能说了什么俏皮话,魏韵雪刚刚被泪水浸过有些红肿的眼睛竟然带了些笑意。
但监狱长很有眼色,看到邢之庭冷冷睥睨着他的时候就立刻止住了话题,将话题引到了邢二爷身上。
“瞧!二爷正在等你呢!”监狱长躬下身子,请魏韵雪上前。
魏韵雪的表情变了一瞬,又很快地调回了邢之庭所熟悉的状态,懵懂清纯,让人恨不得将全世界都奉到他面前的那种矜贵感。
“二爷。”他叫了一声语气莫名的乖顺,就像可以根据邢之庭的性格顺着他来的一样。
邢之庭走上前,帮他拍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到衣服上的泥巴,简直天生就是给魏小少爷服侍的命。
监狱长在一旁默默打量,对魏小少爷的恭敬程度又高了一级。邢之庭舒展开眉头,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说道:“我们回家!”
魏韵雪拉住邢之庭腰间的皮带,这轻佻的举动让在场的两个人神色变了又变。
尤其是监狱长,他的表情很难形容,他以为魏韵雪要玩什么刺激的东西,他这个监狱长只是穿着制服的润滑剂。
一面赞叹豪门真会玩,一面老老实实立在那里不敢一开半步。
二爷没发话,他不敢走。
“怎么?”邢之庭开始是调侃的模样,但看着魏韵雪严肃的神情,笑容收敛了起来。
“父亲说想让我离开北平。”魏韵雪回答道。
“出去。”邢之庭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也没提是谁,但监狱长麻溜地撤退。
监狱长也不不知道说的是谁,但总归不是邢二爷放在心尖尖上的魏韵雪。他看着两人这相处模式,二爷分明是被拿捏的一方。
“魏韵雪,如果我没记错,你不是答应留在邢家一段时间吗?”邢之庭声音硬邦邦的,有种刻意要吓魏韵雪的狰狞感。
他从高定衬衫下面掏出魏韵雪的佛牌,佛牌上的宝石在光线下熠熠生辉。
魏韵雪靠邢之庭更近了一些,显然,他就这么不争气地被佛牌吸引了,如果不是非常情况,他是不会把佛牌给祭出去的。
邢之庭捏着佛牌的一段,很是随意的晃动,就好像这个佛牌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而是个偶然从路边得来的小玩意儿。
“出了这平城,魏少爷从哪里得来那么多钱把这东西给赎回去。”邢之庭嘴上很硬,但实际上在小心翼翼看着魏韵雪的脸色,生怕他不吃这一套。
魏韵雪也在心里默默盘算,他早就拒绝了父亲带他离开的提议,不过并不是为了这块佛牌,但现在邢之庭拿出来当他不离开的筹码,那他也乐意之至。
本来提这件事就是激一下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没想到这么好拿捏。
这算他个人的癖好,他喜欢看这些人拼命讨好他,赶着被他欺负又被一脚踹开,明明心碎得不行,又眼巴巴爬到他跟前的样子,尤其是眼前这个,毕竟是仇人,下手便更不留情。
“二爷就那么不想让我离开?”魏韵雪挑着笑,像一朵早已等待多时的红色曼珠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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