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之庭不想表示得有多在意魏韵雪。
左不过是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最多是有些过分漂亮的男人罢了,但一路风驰电掣的速度恰恰把这种不经意间的关心给流露了出来。
等到医生过来后,邢之庭才恢复往日的做派,神色淡淡地瞟了一眼来人。
这医生来到邢之庭的府邸时,倒一点也不含蓄,提着装备精良的医疗箱,往主卧的小沙发上一坐,不像是做客的倒像是个主人。
邢之庭:“。”
时辞年一身白大褂,但脸上遮掩不住揶揄的笑:“怎么?开荤后兽性大发了?”
“床上的那个是弟妹?把人弄的都起不来了?”时辞年一连串的问题像炮弹一样发射出来。
邢之庭半分眼神都不屑于给他,揪着他的衣领像提垃圾一样把人给按倒魏韵雪床边。
时辞年见状便知道事情不小,开始着手准备检查,扒开魏韵雪捂在被子里的小脸,银色的听诊器拨开包得严实的衣襟。
偶然一晃,凌乱的领口深处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若隐若现,衬着瓦白皮肤,再往下是粉红的……
时辞年重重咳了一声,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真……真好看啊……
他认出来了,这个是魏家的那个小少爷魏韵雪。
时辞年以为自己是不经意地瞟了两眼,但在邢之庭眼里,那厮都要舔上去了。
于是邢之庭抬腿一踹,这才把时辞年的魂儿给叫回来。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所幸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些忧思过重,还有点点的肝胆损伤。
撩起肚皮上的衣服,有一块乌黑的印记,看样子是被踢出来的。
透明地药水被注射到魏韵雪的手臂,魏韵雪感受到刺痛,在昏迷中有些不安地皱眉,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但手依旧紧紧地攥着那个佛牌。
时辞年显然是看到了,而且还认出了那个东西的不凡,他在心里琢磨,这东西似乎是甄玄子的手笔。
趁着做检查的功夫,他不动声色地观察那个佛牌的纹路,果然是甄玄子做出来的。
甄玄子其人,一个脾气古怪的玄学中人,虽然有些人并不信玄学这个东西,但这个人的东西十足古怪,有人通过他做的聚宝盆一夜暴富,有人收来他雕琢的玉玺官运亨通……
如此,数不胜数。
可惜他传下来的东西如沧海一粟,但每次问世,无不是血雨腥风,他所做的最有名的一件法器是一块佛牌。
也就是魏韵雪手里的这个。
“之庭,这个东西……”于是时辞年开口了,他的意思很直白,魏家倒了,而这个落魄的小少爷有这等宝物,不如一抢了之。
邢之庭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捻了捻大拇指上的黑欧珀戒指,没有出声。
魏韵雪其实早就醒了,睫毛悄咪咪地颤动,他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两个坏蛋密谋偷自己东西的时候睁眼。
他还以为这个邢二爷是个好人!
没想到和那个邢梓轩是一丘之貉!一个好色,一个贪财!
邢之庭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的眸色很浅,有一种近乎无情的剥离感,就像悬在空中审度着人类一样。
时辞年立刻就闭嘴了,他们这在北平长大的一代,没有一个没挨过邢之庭的拳头。
别看他现在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在小时候活脱脱一小霸王,有人招惹他,他就把人按在其父母跟前打,愣是没一个人敢劝。
后来长大了,去军队里操练了一番,脾气一下子全收了,从“邢老二”变成了“邢二爷”。
但积威甚重,现在一批当权的,政军工商的领头人没有一个没被揍过。就连时辞年也一样,虽然年长于邢之庭,近些年两人合作也算热络,也就敢打打嘴炮,在正式场合但丝毫不敢落邢二爷的面子。
一方面是小时候被抽的心里阴影,一方面是这家伙手里有实权啊!说不定一个不留神骨头渣子都不剩。
邢之庭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睫毛一颤一颤的魏韵雪,半响开口了,“来谈谈吧!”
魏韵雪不理,依旧平躺着一动不动。
于是两人开始僵持下来。
其实魏韵雪有一点点经常,但想着敌不动我不动,大不了鱼死网破,也就平静下来,继续和邢之庭打拉锯战。
时辞年耐不住性子,走到床边想把这个装迷的小少爷给拉起来,没想到魏韵雪反应更快,咻一下坐了起来。
把被子裹得紧紧的,就露出一双黑而亮的眼睛,缩到床脚上,小心翼翼地观察面前的两个男人。
看起来像个放大版的白色三角粽。
“怎么?想直接抢啊?邢二爷。”魏韵雪丝毫不客气,语气是十足的奚落,就算家里面落魄了,他的少爷脾气也丝毫没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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