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两个群控大阵同时开启,对于仙姑而言也是有点吃力的,她已经没法再分散注意去应付其他事了,杀敌,恐怕要仰仗圣童和阁主们了。
就在这边各种术法大招不断碰撞的同时,一旁清辞和轻羽也已经与土使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出于本能,清辞、轻羽二人明显察觉到土使轻飘飘的身形下无法估量的能力。
不待轻羽舒一口气,土使的黑衣撞入视线,袖口藏着的利剑掠过清辞肩头,随即,另一只手在轻羽肩头轻轻碰了一下,这短短的时间内,两人均感臂上一阵酥麻,险些将手中的武器脱手。
不待重拾力道,土使的掌法已同时击中两人后背,无法及时闪避的二人在极强的掌力下被震开。
轻羽这才开始感觉背上锥心的疼,但事实并不允许他想太多,他奋力举起绝艳,接下土使的利剑,借助外力重新站起身,越开几步,劈、刺、投、击,来回更换着招式,土使不经意的勾起唇角,袖口的舞动越发迅速,不知藏在何处的利剑亦不断更换着方向,同轻羽的打法极为相似,无法判断,无从判断,只得生生挨下。
战况一时陷入僵局,最先试图破局的,是圣童。
圣童已经看出来,那颗黑曜石是维持“暗夜天幕”的核心,她的目标很明确。
借着蛊虫的掩护,和十岁女童身材小巧的优势,圣童窜到了陷入幻境而无法动弹的龙筱身旁。一把取走龙筱的长剑,顺手先抹了龙筱的脖子,然后朝着秋沐用力隔空一挥剑。
然而,无事发生。
圣童尴尬地低头看了一眼长剑,原来暗器不是想发就能发的啊……
趁着圣童发愣的空当,秋沐已经闪身而来,拍出一掌。
圣童小小的身体都被打飞了出去,狠狠撞在身后的树上,再落回地面,趴在了草地中,手里的长剑早已落了地。
秋沐捡起了剑,走到圣童身旁蹲下,左手按住圣童,右手提剑刺下。
“锵”长剑落地声无力地响起。
秋沐突然双目发直,脸色泛起中毒的黑,无法发出一点儿声音,后仰倒下,失去了呼吸。
圣童转头看了一眼倒在傍边的秋沐,确定秋沐已经死了。
“所谓蛊师,可是十个里面有十个,会在自己体内养着毒虫的啊。”圣童调皮地笑了笑,爬起来,盘腿坐在秋沐旁边,伸手捡起滚落的黑曜石,“所以啊,大姐姐,蛊师的身体是不能碰的哦。”其实圣童掩饰了她的紧张,她紧张的不是被秋沐狠狠打了一掌,而是秋沐毒发的时候,那把剑已经悬在她的背上。秋沐松手,剑直接落下,差点把她刺穿,好在她及时召唤蛊虫把剑撞开了。
双手捧着黑曜石,圣童发现完全没有练过拳脚和刀剑的自己,很难凭蛮力弄碎这颗黑曜石。不过,蛮力不行,圣童也有圣童的办法,让腐蚀性的蛊虫覆盖了整颗黑曜石,果然,很快便溶解了它。
按着胸口深呼吸,忍着痛皱眉,圣童承认她是真的伤得不轻,但山里还有些乱窜的尸人和怪东西,她还不能休息。
圣童将黑曜石毁掉的时候,暗夜天幕召唤的鬼魂也就消失了。
仙姑有了余力,第一时间便进入幻境,在自己的幻境中去解决木使。
幻境中只有一个木使,因为在仙姑的幻境中,任何其他人都不能使用幻术。
不过,与仙姑想象中不同,木使表现得很平静。
幻境所呈现的是雷州的沙滩,也就是当初幽昙和圣童进去过的那个场景。情急之下,仙姑没来得及塑造新的场景。
木使正坐在沙滩上,看着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感受着海浪拍打在她的足尖的触感。
察觉到仙姑的靠近,木使也只是平静地道了句:“你来啦。”
“不想打了?”仙姑能感觉出来,木使已经没有战意了。这是她的幻境,别人的情绪是瞒不过她的。
“嗯,没有意思了。”木使抱着膝盖坐着,依旧看着远处的水天一色,“教主和夏沁圣女吵了一辈子,也和前代圣女吵得几乎分家。如今的血玉教,三股势力,究竟哪一方才真正能够代表血玉教呢?总觉得,再打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这是什么意思?”仙姑听幽昙大致说过血玉教的事,但木使说的这些,却是闻所未闻。
木使长长叹了口气,低头看向脚尖,“前代圣女,就是前代教主手下的圣女。前代教主觉得血玉教势力已经很强,足以侵蚀中原皇朝,所以让圣女取代了大户人家的姑娘入宫,成为了当今的皇后。至今,血玉教中依旧有一部分人在坚持前代的计划,与前代圣女合谋试图掌控皇权,包括前代木使也是皇后一派的。”
仙姑有些理解了血玉教为什么会在京城有动作了。
木使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教主和夏沁圣女都不希望血玉教继续掺和中原人的事。夏沁圣女希望的是夺取江湖上可用的力量,向昙族复仇、向神女复仇,这一点教主也是认同的。但是夏沁圣女主张先下手为强,不想让神女发展强大。教主却希望一边折磨神女,一边给她机会成长,直到他们能够正面一战。”
再次叹气,木使重新看向远方的天际,“其实,大家都知道,教主并不想好好活着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尊艾,教主大概更喜欢仗剑江湖快意恩仇吧。只可惜,他们的先祖太狡猾,用尊艾这个神格束缚了后代的自由。教主不得不承担起复仇的责任,可教主真正的想法,大概是想要和神女同归于尽吧。”仙姑不知道,但夏沁曾说过澹台羽弘是一个自己不想活的人。夏沁也说过,虽然幽昙看似以自己的意志在于血玉教抵抗,但“棋子永远只是棋子,即使她以为她拥有自己的意志,可谁知这不是棋手的意志呢?”而如今木使道出的,便是背后的真相。
稍许沉默,木使再次叹息,然后双手撑了一下沙滩,起身,“所以,我们再打也没有意义的。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能改变得了什么呢?我也不是从小就在血玉教的,我原本是幻花宫的大姑娘,有一个妹妹。但我们幻花宫一直都是血玉教培养幻术师的地方而已,我的爹娘想要脱离血玉教单干,结果招来了灭顶之灾。为了挽救剩下的弟子们,我只能主动投诚,听命于血玉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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