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就变了。比起作为杀人工具的夏沁,他终究选择了如白纸般干净的清辞。
以至于,在清辞13岁那年,他救了清辞一命。
那年,面对以回家过生辰为由离开祥云派的清辞,程琳面上不好阻止,却暗中联系了血玉教,让他们去断了清辞的退路,也就是灭了左相府,让清辞不得不回到祥云派这个唯一的家。
只是,按照清辞的性子,若是身处灭门现场,免不了要与杀手交锋,终定是要受伤,甚至搭上自己的命的。
但血玉教教主将此事交给了夏沁去办,夏沁知道言轻絮要用清辞的“移情别恋”来报复言家,所以将此事告诉了他,想听听他打算怎么做。
但聪明的小狼没有过度干涉她的决定,只是以陪清辞逛街这样普通的理由,将清辞带离灭门现场。
只是,聪明如夏沁,在那一天意识到了,她被利用了。她一直注视着的小狼,眼里根本没有她,有的是那个本该总有一天要杀掉的猎物。
恨得捏碎了手链上的宝石,却浑然不觉。踏着夕阳,她走向了刚送别了清辞的他。
“你动心了。”夏沁说的是肯定句,阴冷的语调,颇有威胁的意味。
“是又如何?”带着挑衅的笑转身,一如当年,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你不配。”夏沁无情地陈述事实。带着阴谋接近清辞的人,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却袖手旁观的人,怎么配得到清辞的爱。
“我乐意。”言轻絮这么回答了,便朝着商街另一头走去,不再理会夏沁。
这个回答,多少有些出乎夏沁的预料,但细想却又无比符合他的个性。他想这么做,便就做了,不在乎对方是否回应。
“我不喜欢。”夏沁站在原地,冷声道出话语。
言轻絮却是停下步子,转头回了一个好看的笑,笑容却不达眼底,“就算是你,妨碍我的话,杀。”
巫术的气息漾开,夏沁闪身出现在言轻絮面前,短匕扫向他的喉咙,“你以为,我打不过你?”
言轻絮却只是轻巧后退一步,便躲过了攻击,带着有些欠的笑,答了一句,“不敢。”
夏沁却是站定下来,玩味一笑,“知道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言轻絮察觉到了体内的异样,有什么趁机钻进了他的身体,“蛊?”
“巫。”夏沁心情颇好地笑了,“相爱相杀,至死方休。这是它的名字,也是你未来的命运。”
“你觉得我会怕?”他问得多少有些挑衅了。
“不觉得。”夏沁微笑回应,“凭你的意志力,要压过巫术的控制,不难。但这就会让未来充满变数,而你,终将为今天的自负后悔。我喜欢看美好的东西破碎的样子,届时,为我所有吧。”
“可笑。”言轻絮回以冷笑,“我杀天杀地,但绝不会杀师姐。”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可以陪你慢慢玩。”夏沁微微笑着,脚下离开了地面,不是中原的轻功,而是巫术的浮空。
悬停在距离地面两头高的地方,朝着言轻絮伸手,“你利用我的事,我不罚你了。我这儿有一笔交易,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作为打发时间的饭前甜点,来听听吧。”
言轻絮却没有伸手,只是用他一贯的笑容作为回应,那好看却不真实的笑,“明月教见。”说罢,转身离开。
夏沁有一瞬的失神,她从未和他说过明月教在哪里,世上也几乎无人知晓。他是何时知道的?
她不认为他只是随口说的,也果然,在她回到教中的第二天,他出现在了明月教的正殿中。
那一天,夏沁没有再去追究言轻絮怎么会知道明月教在哪,因为思考这个没有意义。
那一天,夏沁说出了她的交易:一起灭了血玉教。无关爱憎,无关利益,只因为“和哥哥下棋,很有趣”。
那一天,夏沁将很多血玉教在中原的布局告知了言轻絮。但其实,很多事,他早已知晓,根本不需要夏沁告诉自己。
但是,他知道夏沁分明还有话,并没有告诉他。唯一的线索,是她那一句:“‘澹台’一族,是不存在的。”
此后三年,她和他同在明月教生活,一起布局,相安无事的时候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时候也有。
甚至,夏沁被气得失去理智,将他囚禁的时候也有。他不是打不过,只是有时就想在牢里一个人待着,乐得自在。
然后,终于等来了清辞现身的那一天。他离开明月教的时候,夏沁明白了他这些年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清辞。
“我要杀了她!”夏沁冲着言轻絮离开的背影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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