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一座名为“清幽阁”的酒楼,这已经不是什么少有人知的事了。
但,绯辞复出的消息,却是惊天动地。
这一切,还要从5天前的那个午后说起。
那是五月的一天,午后,懒懒的太阳晒着懒懒的池塘,懒懒的姑娘趴在池边石桌上。风儿也是懒洋洋的,只轻轻拨弄着姑娘雪白的裙边。
一瓣柳叶轻轻落在了白衣姑娘的发间,一旁悄悄走来的紫衣姑娘,小心地伸手,拈去了那片柳叶。
“嗯……”动作虽轻,白衣的姑娘还是感觉到了,挣扎着倦意,缓缓睁开眼睛,抬头,“小辞?”脸上还是睡意朦胧的呆萌,若不是那朵梦昙花,任谁也想不到她就是曾经令整个江湖畏惧的存在。清幽阁的冷傲的幽昙,竟能变成了温婉的萧梦。
“嘻,现在的小昙真可爱。”紫衣的姑娘顽皮地笑了笑。不过,那种笑容,总是让人觉得她评价的是一只小猫,而不是一个同龄的女子。
这个紫衣的姑娘,便是如今的右丞相宁清辞。不过,也并没有沾染朝堂的油腻,依旧如清水芙蓉般灵性。只是,也让人无法将她与当年清幽阁的清辞画上等号。
萧梦躲开了清辞伸来摸头的手,站起了身:“小辞……”语气中有些不满,有些撒娇。
“嘻嘻,这样的小昙最可爱了。”清辞偷笑。
“不是小昙了啦……”萧梦嘀咕了一句,却是故意让清辞听见。
清辞却意味不明地微笑:“小昙对我来说就是小昙,我才不管别人知不知道我在叫你呢。”
这是曾经凌澜对幽昙说过的意思,当她还是幽昙的时候,凌澜坚持叫她“小梦”。
如今,清辞便也像是吃醋似得,引用了这层意思,反将一军。
萧梦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只以轻轻的叹息结束了对话。然后抬手,用袖子掩饰了一个哈欠。
清辞小小地上前一步:“最近确实有些闲了呢,要不我们去找点事情做?教训一下路边小贼什么的?”
“那种程度的……放他们一条生路吧。”萧梦有些没有干劲地摆了摆手。
“那……”清辞想了想,“我们两个好像从来没有比过呢,要不要试试究竟谁厉害?”“小辞吧。”萧梦直接回答。
虽然如此,清辞却一点儿都没感觉到被夸奖的快乐。
两计都不成,清辞再生一计:“好久没听小昙吹笛子了,今天天气这么好,不来点音乐助兴吗?”
这回萧梦倒是没有拒绝,折柳轻轻抵上唇边,音符从指间飞出。这次吹的,并不是一直的《折杨柳》,而是一支令清辞既熟悉又陌生的曲子。
清辞觉得,自己应该是很熟悉的。但是却好像过去了太久,记忆已经落了灰,一时竟想不起它是什么曲子。只是,随着曲子的节奏,清辞的指尖不自觉地牵起几个舞蹈的手势,只这小小的反应,清辞便明白了,这支曲子是惊鸿的舞曲。只因为,原本这曲子不是用笛子演奏的,故而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
萧梦放下笛子的时候,望着天空说了一句:“我们以前,也一起表演过呢。”
是呢,当初还是舞女绯辞的清辞为了寻找幽昙而南下到了苏州,遇到了正在做茶楼老板的林夕,后来知道,原来林夕就是幽昙。
那年,两人重逢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到江湖的征战中,而是在江南一带挣了一大笔钱。
“绯辞一舞倾天下,折柳一曲动四方。”这句话,就是这时候开始流传的。
清辞正想着当年的往事,萧梦突然笑了笑:“小辞,要不要我们再登台一次?”
“啊?”清辞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萧梦的笛子在掌中敲了敲:“这么大一个酒楼,不就是天然的舞台?绯辞重现,绝对能有趣一阵子了。很好,就这么决定了。”
清辞看着萧梦的笑脸,心里默默的一句:“怎么感觉我把自己卖了……”
于是,绯辞复出,将在清幽阁登台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令清辞一度怀疑萧梦是不是买通了很多线人,其实,这么大的消息,即使想要禁止,怕是百姓们都能继续迅速地口耳相传。
最后的最后,在预定了演出的那天晚上,清辞坐在镜子前,描摹着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
“小辞风采不减呢。”萧梦走了进来。
清辞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你就会安慰我。那么多年了,真的已经老了……”萧梦偷笑:“哪有呢,小辞,快点喽,大家都在等着呢。”
“就这一次。下回绝不陪你闹腾。”清辞嘴上说着不满,却依旧起身走向了舞台。
乐起,折柳的音色混合在其他的乐器中,显得格外的哀婉。
台上旋开的绯衣,粉黛金钗,广袖蹁跹,华美的舞姿,风采一如当年。
台下的观众,沉醉了,婉如梦回从前。
绯辞重现,轰动整个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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