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奇略心想我再不把这事挑明,你至少要在我面前别扭一个月。
岑今雨又小声咕哝了一句:“你那天明明有穿衣服,这样说的好像我很那个。”
周奇略真的没想逗岑今雨,但对方的反应实在太有意思,一会一个情绪,一会一个反应,像含羞草,碰一下就马上给个反应。
周奇略大跨步走到岑今雨面前,低头诱哄:“你那天是不是都看清了?”
岑今雨很快反驳:“什么看清了,你别污蔑我,我只是看见了。”
“脑子很清晰吗?还能记得当时发生的事啊,怪不得。”最后三个字在岑今雨的耳边低喃。
岑今雨捂着耳朵想后退,却被周奇略拉住了。
“退什么退,你不是说我们是好朋友吗?难道你对我有什么邪念。”
“胡说!”刚刚还扭扭捏捏的岑今雨一下立正站好,脖子高扬,脊背笔直,“我们当然是好朋友。
如果不是脸红,大概更有说服力。但岑今雨一直是个内心强大的人,很快就自洽了。
几分钟后,岑今雨故作轻松地问道:“所以我们是好朋友了。”
周奇略的嘴角压下来了。
“这可是你说的,好朋友就要同进同退哦。你怎么不开心了,不会不认你刚才的话吧。”
周奇略瞪了她一眼:“你当我是你,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岑今雨高兴了,朝周奇略的胳膊轻轻一锤:“好朋友一生走。”说完脚步轻快地走在前头,留下身后一脸难看的周奇略。
好朋友一生走,周奇略在嘴里琢磨这句话,后牙差点咬碎了。岑今雨走了几步回头问:“你下午要不要给李大爷洗个澡。”
“洗什么洗,他没手没脚还是不能动荡。”
干嘛忽然变得这么冲,岑今雨不悦:“他眼睛瞎啊,快瞎跟瞎没差别。”
“你在他身上闻到什么难闻的味道吗?”
“虽然李大爷年纪不小,但好歹是个男的,我怎么能凑人身上闻呢。”
那天晚上抱我倒是抱得挺紧,那时候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这话周奇略也只敢放在心里,说出来的话,岑今雨能躲自己一年。
“他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房间里看不见的角落确实落了灰层,但能碰到的地方都收拾得很干净,比外面眼明的人干净整洁多了。”
周奇略这样说了,岑今雨自然相信。
“那我们只要给李大爷装个电灯就可以了,我还得跟村里说下李大爷的眼睛快看不见了。”
“这事不要说。”
“为什么?”岑今雨不解。
“他成份本来就尴尬,又是孤寡老人,再让人知道他是瞎子,定会被人欺负得更厉害。他在这村里是有仇人的,你该懂。”
岑今雨马上就听懂周奇略的话:“周奇略看不出你这人心这么细,平常看你凶巴巴的只知道打人。”
周奇略瞥她一眼:“今天的卫生是鬼陪你做的。”
“对对对,是你。就是脾气大,动不动就生气。”
周奇略这次被气笑了,他动不动就生气?在他的人生里不服就打,没有生气。
吃过午饭,岑今雨惦记着李大锅的事,早早就跑过来敲门。
周奇略的房子与她家差不多,屋内摆着两张床,没有单独的客厅。门开着,岑今雨走到门口直接喊:“周奇略。”
没见人,倒是梁兴发在。
梁兴发跟周奇略东西没分那么细,甚至梁兴发一开始为了表示友好,还主动给周奇略煮饭,承担家务。但周奇略一直冷冷的,梁兴发的一腔热情也冷了下来,两人保持着生疏的舍友关系。
岑今雨又喊了一遍,还是没见周奇略出来。
梁兴发走过来:“他刚刚出去了。”
“哦。”岑今雨说着就要走开。
梁兴发叫住了她:“你跟他在谈对象吗?”
岑今雨反问他:“关你什么事?”
梁兴发有一张正气凌然的脸,此刻对着岑今雨好声劝道:“我知道你们女同志觉得周奇略长得好,但我跟他天天相处,知道他是什么性格?”
“哦,我是什么性格?我怎么不知道。”周奇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梁兴发也没想到被当事人听到,脸色尴尬,但很快镇定下来。
“我没有额外意思,同为知青,我关心下岑今雨同志的感情问题。”
周奇略走进来用力推了梁兴发一下,梁兴发那体格哪里能经得周奇略一推,直接一个屁股墩坐到了地上。
“你是谁?关心别人的感情问题,书记都没管得宽。”
“周奇略!”梁兴发一脸愤怒地站起来,“我是关心落后同志,岑今雨是女同志,天真不懂事,就不该被你这样的混混祸害。”
门都开着,隔壁的章秋柳自听到这边的声音,走过来时正好听到梁兴发这一句,脸刷地沉下来。
又是岑今雨。
梁兴发看到章秋柳,自觉找到同伴,对着章秋柳说道:“秋柳你来了,你来说说。同为知青,我关心下岑今雨不过分吧。”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