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李墨杀人,用的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但皇城里,女帝杀人,用的却是人心,却是温水煮青蛙。
当这一封传位诏书经东厂厂督岳霜泽的手交到李墨的手里时,他立刻便窥探出了这位长姐的“苦心”…
好一番严丝合缝的算计啊。
就这么一手主动交出诏书,已经足以让她彻彻底底的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立于不败之地。
乃至于,这传位诏书的真假,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李墨收起这传位诏书,目光望向那来送来诏书的岳霜泽,“霜泽,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本厂督与靖王不熟,还请靖王放尊重些。”
意料之中闭门羹一般的冷淡回复。
“二姐…”岳寒苏也在正堂,忍不住唤了声。
“现在知道我是你二姐了?”岳霜泽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冰冷,“当年你冒充我爬到靖王的床上时?那时可记得我是你二姐?”
啊…
岳霜泽的回话,比昨夜她们姐妹相见时更冰冷了许多。
还有…那浑身散发出的拒人千里之外。
“若是靖王没有其他的事儿,那本厂督就告辞了,倒是本厂督昨夜托那‘小贼’给靖王带话,也不知道那小贼带到了没有?”
“愿闻其详。”李墨始终表现的很客气。
他们有过那么一段…
凡是与李墨有过纠葛的女人,他是恨不起来的,更何况…严格的说,在岳霜泽这桩事儿上,他与岳寒苏更像是过错的一方。“靖王,你不可能是女帝的对手,百官、大族、民心,统统都依附于女帝?女帝的心计更是远比你成熟!”
“靖王你有什么?你只有那凶煞之名?你是所有人闻之胆寒的修罗夜叉!你…你便连爬上你床的女人都分不清楚?你拿什么赢女帝?”
留下这么一句,岳霜泽直接转身离开,走的霸气潇洒。
就好像,许多年积蓄在心头的气,在方才的旦夕之间悉数释放出来。
可偏偏,随着走出靖王府,随着这气释放过后,她的内心中突然空洞了一般。
其实…
面对李墨,她最想说的是,李墨,你怎么就不能收起你那不可一世的骄傲?
当初你与小妹明明错了,你为何就不能来服软、认个错呢?
万一她…万一她岳霜泽就原谅了呢?
她…她保不齐就原谅了呢?
…
呼——
看着岳霜泽离去的背影,李墨不由得深深的吁出口气。
倒是一旁的岳寒苏丝毫不介意二姐那冷冰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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