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堂中沈姜正拱手禀告:“殿下,陛下已经下旨:户部左侍郎程铭正言行不慎,令其罢官还乡。徐怀瑾和唐胤臻夤缘求进,革除功名,充作胥吏。”
晋王听完,临窗而立,沉默了良久。语气平静的吩咐道:“陈永,你替本王去趟程府看望一番,送上一千两银子的仪程,让他安心回乡,好生修养,更待来日。”
陈永躬身应诺答。
晋王转身看向沈姜,问:“益州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沈姜垂首告罪:“属下无能。”言外之意就是,依旧没能查出什么眉目来。
晋王沉声道:“如此就去准备吧,本王即刻进宫向陛下请命,前往益州探查盐收锐减之事。为了不打草惊蛇,此次轻车简从,除了你们几人,暗中再派一队人跟着即可。”
陈永惊慌不已,“白龙鱼服岂不将殿下置于险境,殿下万万不可啊!”
晋王全然不理,只吩咐道:“就这么定了,去准备吧。”一句话把半夏和沈姜劝阻的话都堵了回去,主上有令,只得遵从。
晚上晋王来到晋王妃的蘅芜苑中,晋世子赵慕奶声奶气道:“给父王请安。”
看着如此可爱的儿子,晋王眼中不由的露出一丝暖意,抱起儿子温声问:“慕儿近日功课如何,父王有空可是要考你的。”
赵慕乖乖糯糯的答道:“师傅讲的慕儿都有认真听,功课也按时完成,师傅都夸我了,父王尽管考我。”脸上的小表情神气活现的。晋王妃微笑的看着父子二人,脸上满是温柔。
采荇禀告晚膳准备好了,晋王抱着赵慕来到膳桌前,晋王妃将赵慕接了过来,低声哄着:“慕儿乖,自己坐,不要打扰父王用膳。”
采荇上前照顾赵慕用膳,晋王妃起身为晋王布菜,晋王握着晋王妃的手拉她坐下:“不用麻烦,一道用吧。”
晋王妃浅笑着坐下,晋王夹了一筷子凉拌春笋放到晋王妃碗中:“你近来似乎清减了许多,有什么事就吩咐下面的人去做,别太劳累了。”
晋王妃柔声道:“妾身知道了,谢殿下关心。”
用完晚膳,赵慕又和父王母妃黏糊了一会,乳母才抱他去睡觉。
晋王拉晋王妃到身边坐下,轻声说道:“近日我要往益州一趟,此行须得掩人耳目,所以明日起我会称病,然后带着你和慕儿去别院修养。之后再悄然离京,对外只称我身体有恙不便见人。”
“我走之后你就在别院住一个月再回王府,其余的不必理会,要委屈你和慕儿一些时日了。”晋王面带歉意的说道。晋王妃听完脸上满是担忧,握着晋王的手紧张的问道:“殿下去益州究竟是为何事?为何要这般遮掩?是否有凶险?”
晋王揽过晋王妃的肩膀,将她温柔的搂在怀里,低声安慰道:“不必担心,我怎会孤身涉险,沈姜会一路随行,另外还有一队人暗中跟着,不会有事的。”
晋王妃连连摇头道:“妾身还是觉得不妥,殿下即便一定要去,也不该白龙鱼服,这样岂不是给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晋王道:“此事关系重大,沈姜派了好些人去益州都没有查出个结果来,本王不得不亲自走一趟,须得如此,才不会打草惊蛇。”
晋王在晋王妃手上轻拍两下:“放心吧,本王不是意气用事之人,无论如何自会保全己身。我离京的这段时日,王府的一应事物就托付给你了。”
晋王妃知道晋王决定之事,从不是她可以更改的。只得紧紧抓住晋王的手说“妾身别无所求,只要殿下平安。”
晋王将晋王妃搂在怀里,吻了吻王妃的发丝,轻叹道:“放心吧。”晋王妃紧紧抓着晋王的衣襟,二人就这样相拥久久无言。
第二天晋王就向户部告了病,庆元帝派下御医来晋王府诊治,经御医诊断晋王是劳累过度,又因气候变幻导致的伤寒,需要静养些时日。庆元帝又赐下一些贵重药材,嘱咐晋王好生修养一段时日。
就在人们准备登门看望时,晋王谢绝一切拜访,带着王妃和世子去了城外的风荷别院静养。
这天天色尚早,城门刚刚打开,一辆毫不起眼的青蓬马车,悄然出了城,向着益州方向驶去。
半夏自从知道自己要跟晋王去益州,私下里就做了一些功课。大周食盐的来源主要有三种,沿海地区如盐城等地煮海为盐得来的海盐,青州的池盐以及益州的井盐。
产出井盐的盐井,是以古老的绳式顿钻钻井方法,搭一长方形木架,踏起吊在杠端的如碗口大的铁棒,骤然将脚松开,铁头重击井底,边击边加水,然后以刮筒取出泥浆,如此反复,井便越打越深。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