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晋王才一脸倦容回府,半夏,徐怀瑾和谢延早已在清远堂等候多时。
倭寇袭境?
所有人神情一变,半夏更是眼神一凛。
晋王面色沉重道:“兴化府知府王弼奏:兹有倭寇三千之数,攻陷兴化府,倭寇入城,大肆奸杀抢掠。官民房屋并府县公廨、城楼,各衙分署,尽一举而焚之,环列数万余家,盖荡然一平野矣。贼分守城门,吏民无得脱者,全城焚毁殆尽,不死于寇,则死于火。”
谢延眼都红了,声音发颤:“丧心病狂,这些倭寇简直丧心病狂,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晋王沉声道:“陛下龙颜大怒,命福州府备倭军驰援兴化府,剿灭倭寇,以慰民心。”
倭寇之患在大周由来已久,大周立国之初,便有时有倭寇侵扰沿海地区,为抵御倭寇侵扰,大周实行海禁,片帆不得下海。可倭寇之患,非但没有遏制反而愈演愈烈。
半夏见晋王心绪不定,似有为难,问道:“殿下似有难处?”
晋王揉了揉眉心,道:“兴化府遭劫,令朝野震动,清剿兴化府倭寇自是不容争辩。可对于今后如何应对倭寇,百官各执一词。兵部尚书马致和认为倭寇荼毒沿海已久,劫掠船只,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百姓苦倭寇久矣。此次更是胆大包天袭击兴化府,放火烧城。应趁机一举将其铲除,以免日后倭寇成为我大周跗骨之蛆。可户部尚书梁端则以为倭寇于海上来去无踪,朝廷屡次平倭,可倭寇却像是地里的韭菜一茬又一茬。耗费了无数钱粮,却是收效甚微。与其将钱粮耗费在平倭上不如致力于防倭,方是上上之策。”
晋王话音刚落,半夏率先道:“从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何况倭寇的本质是海上走私的巨大利益,哪里是能防得住的?”
“不错。”徐怀瑾附和道:“对付倭寇,唯有连根拔起方能消弭祸患。倭寇此次袭击兴化府,行事已是猖獗至极。若非雷霆手段将其剪除,仅限于防范,恐令其更加肆无忌惮,滋生无穷后患。”
半夏想到后世那场国祸,神情冷冽道:“倭子国,最是反复无常之国。其人,甚卑贱,不知世上有恩谊,只一味慑于武威。故尔,不得对其有稍许好颜色。对付那些倭寇唯有将其打服或是直接打死了事,才是为上选。”言语间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众人皆是一惊,神情诧异的看向半夏。印象中的半夏,从来都是温柔沉静,少有这般锐利。
因为只有半夏知道,因为倭人,这个民族付出了何等惨烈的代价。
晋王双眼微眯,深深的看了眼半夏,道:“倭寇确已成我大周心腹之患,陛下也已下旨,令福州备倭军指挥使吴庸率兵星夜赶赴兴化。”
“福州备倭军?按理兴化府照例应有备倭军。”徐怀瑾有些不解,为何要调福州备倭军。
晋王冷笑道:“兴化府备倭军,人数倍于倭寇之众却是一触即溃,指挥使曹俭更是对倭寇惧如蛇蝎,只一味的退避,致使军民死伤过万,曹俭此人更是不知所踪。”
谢延眉头紧锁,神色惴惴道:“殿下,福州备倭军与兴化备倭军,实力相去不远,怕是…”谢延话没说完,可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福州备倭军恐难敌倭寇,一时皆面色沉重不语,晋王无奈的叹了口气:“静观其变吧。”
果不其然,半月后兴化府传来消息,福州备倭军指挥使吴庸,奉命驰援兴化府,可吴庸此人,人如其名庸碌不堪。率领上万备倭军赶赴兴化府,面对不过三千倭寇畏惧不前,竟是围而不攻。最后倭寇一招声东击西,将他耍的团团转后,逃回海上不知所踪。
“吴庸该杀。”
晋王狠拍桌面,脖子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气极了。也难怪晋王大怒,三千倭寇攻陷了兴化府,杀人放火后,竟然在重兵围剿下逃之夭夭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殿下息怒,吴庸延误战机,陛下已下旨押解入京治罪。可眼下关键在于,经此一役后,倭寇势必士气陡增,若不能及时将其剿灭,兴化府惨剧或将重演。”徐怀瑾的担忧不无道理,备倭军的表现实在太拉胯了。倭寇犹如无人之境般,来去自如,这必然会极大的刺激他们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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