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天还下着雪,寒风瑟瑟,一站便是一天,再加上宋纯熙身上穿的冬衣不算是最厚,这一天下来怕是要遭不少罪。
心思细腻的人也都意识到了妙竹对宋纯熙的不喜,心中猜测妙竹方才敲打的应当就是这人。
数道隐晦的目光落到宋纯熙身上,有打量,亦有幸灾乐祸。
这宫中乐见人是痛快的不在少数,只有几个朝宋纯熙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宋纯熙神色平静,似是没有察觉到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见宋纯熙还算识相没有闹起来,妙竹冷哼一声带人走了。
妙竹走后众人便都去忙自己分到的差事。
宋纯熙也本分的站在慈安宫门外值守,任意雪花飘落在自己身上,与她一起值守是慈安宫的一个老人儿。
像值守宫门这些本是太监侍卫的差事,可奈何妙竹故意刁难,平日里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琐事。
立于风雪之中,宋纯熙的身体早已冻得麻木,脸色苍白无血色,好似那雪人儿。
“你是今日才到的宫女,怎的就惹上了妙竹?”与她一同值守的宫女突然开口。
“我也不知。”宋纯熙苦笑,她今日也是第一次见着妙竹。
“那你可真倒霉。”王小花瘪嘴,冷冽的寒风吹在身上,忍不住搓了搓手。
宋纯熙的目光暗暗的打量了王小花一番,像是早知自己会来值守。身上的冬衣夹了两层棉,就连棉鞋也是防水的,接着衣袖的遮挡,里面还塞了一个小小的汤婆子。
倒是准备齐全。
王小花在这慈安宫也没少被妙竹刁难,被刁难得多了,应付起来便得心顺手了。
一来慈安宫别被人使绊子是宋纯熙始料未及的,故此这罪也便只能深深受着。
所幸昨日在东临小院吃了些防风寒的汤药,站了一个时辰倒也还扛得住。
她与王小花两人守的是慈安宫的侧门,很少有人会经过。
熬过了妙竹派人盯梢的时间就好过了。
只见王小花轻车熟路的张望了一番,然后悄悄从侧门进去。
走时侧目看了眼还傻站着的宋纯熙,蹙眉:“还不跟上?真想在外面站一天?”
说罢便不再理会,自顾自的走了进去,反正她话放那里,来不来就看她自己有没有那个胆子了。
值守偷闲被逮住可是要吃板子的。
不过王小花既然敢偷闲定是有所把握不被发现。
宋纯熙心中斟酌片刻便也跟了上去。
外面天寒地冻,要是真站一日怕是人也废了。
从侧门进去向右转有一个小小的耳房,往日王小花被刁难派来值守都是在这里面偷闲的。
里面东西准备俱全,不大的炕上放着一床棉被,上面有许多补丁,像是东拼西凑而来的,但很是干净。
宋纯熙竟还从角落发现了一小堆黑炭,虽只是平日厨房烧火用的,但还是十分的少见。
王小花珍惜的在炉中烧了少许炭,耳房慢慢起了些暖意。“过来烤火!”王小花招呼宋纯熙过来,待宋纯熙与她坐在一起才开口问:“我叫王小花,你叫啥名儿?”
王小花看起来十分豪爽,但宋纯熙也不敢放松警惕,云绣的事已经让她暂时无法相信身边的人。
“我叫宋纯熙。”
“这名儿可真好听。”王小花喃喃了一句。
她是农户出身,乡下人都认为贱名好养活,粗胳膊粗腿的,与宋纯熙这种一看从前就养的精细的人不同。
那年村里大旱,她家中又有五个兄妹,难养活,阿爹就做主将她买到了皇宫为婢,机缘巧合之下又进了这慈安宫。
因着性子和出身,在慈安宫中也不受待见,只能当个粗使宫女。
“我们在此偷闲,不会被人发现吗?”宋纯熙突然问。
“不会,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这地儿偏,是我发现收拾出来的,而且东侧门平日里不会有人经过的。”
王小花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这都是她在慈安宫多年得出的经验。
至于为何会少有人经过,自然是慈安宫的东侧门靠近坤宁宫,而坤宁宫又被盛传闹鬼。
荒废多年,谁会喜欢过来讨晦气?
“若非看你生的乖巧,我才不会将你带到此处。”王小花一副‘你走大运了’的模样。
宋纯熙一噎,却只能失笑:“那便多谢小花姐照拂了。”
原是王小花想讨宋纯熙的谢,但当宋纯熙真的言谢她自己倒是先不好意思起来。
王小花揽过一旁的棉被想盖在二人的身上,却是从上面闻到一股怪味。
“咦!这是什么骚味儿!?”王小花眉头紧皱,脸上尽是嫌弃。她不过是半月没来值守,这被子就被老鼠霸占了?还撒了泡尿!
王小花想不出门道,倒是眼尖的宋纯熙发现了异样,抬手指道:“小花姐,你看那是什么?”
目光顺着宋纯熙手指的方向望去,王小花发现一个白色的物什,抓过来一看,竟是一条男子的亵裤!
“呀!”王小花宛若烫到手一般将亵裤仍远,脸色爆红骂道:“这是哪个臭男人东西!”
王小花虽二十有八,但也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哪接触过男子的贴身之物。
只是王小花还来不及思索哪来的亵裤外面便传来一道呵斥声:
“王小花,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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