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
睡梦中的李木鱼被外头的声音给拽了回来,她离苏新越来越远,直到失去视野见不到她。
“小鱼儿,起了没?”
任听白的声音更近,仿佛掀开门帘子,就能看见他。
李木鱼睁开眼,头脑清晰,心里却还余留在梦里的情绪——憋屈的气愤。
她还顾不上回任听白的话,沉着思绪以抓取脑海中关于方才梦境中所经历的记忆片段。
那些正在逝去的记忆她能感觉得到,明明还有画面,当一追溯,就没了。
李木鱼凝眉不解,为什么又会忘了?
任听白在外面叫她,“小鱼儿,还没醒吗?”
她这才反应过来,回他道,“哦,起了。”
“那就好,还担心你又‘昏迷’了呢。”
李木鱼利索起身,两三下叠好被褥收起来,弓着腰出去。
清晨空气中尽是草木的自然芬香,闻之心旷神怡。
李星瀚在一边舒展身体,听见她的动静,他特意扭头看过去,“昨晚睡得好吗?”
被他一问,李木鱼顿时定在车头不动,懵懵地看他,他一身干练的窄袖长袍,下摆提起别在腰间,黑缎丝帛的腰封束紧了他的腰身。
李木鱼定睛细看眼前人,知他是何俊秀的模样,可看他时,他的方方面面她都有留意,莫名地,看他竟有距离感,那种距离,是她渴望拥有的朦胧情愫与维护友谊的清醒的碰撞。
他是李星瀚,可为什么会觉得他那么遥远?李木鱼对此感到困惑。
她木木地下了车,朝他走去,想要验证是不是自己还未睡醒因而脑袋不清晰。李星瀚停止动作,见她奇怪的模样,转身来好奇盯视她。
李木鱼走近停下,目视他胸膛的位置,抬手戳了戳他的胸口。
“你梦游?”李星瀚静立不移,心血却在此刻沸腾,他凝视着她,任她胡闹,也想知道她想干嘛。
李木鱼戳了戳他感受他身体的实感,又握拳锤了锤他,像一堵墙一样。
她这才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为什么我看你感觉你明明在又怎么觉得你不在?”
“你在说什么?”李星瀚忍受着身体的躁动不安,也暗自埋怨凡人这副躯体缺点真够多的,动不动受伤就算了,竟然还有非理智能掌控的时候。
我喜欢你…
李木鱼差些就说了出口,却在紧要关头低下头,悄悄挪动脚步后退,与他拉开安全距离。
原来只要心里克制住,他就还是他,是真实的李星瀚,不是她憧憬梦寐以求的懵懂爱恋对象。
“咳咳…”幄帐门帘处,玄烛单手背后挺身而立,故意咳嗽打断他俩,“那小孩儿恢复了点儿意识,你俩谁去取点儿水来,另外,找些木柴架个火堆,煮点儿吃食大家一会儿吃。”
李木鱼急接话,“我去捡柴火吧。”
李星瀚略微尴尬地直行前进,刻意错过李木鱼,“我去取水。”
一阵子忙活后,火炉子上架上小锅,李木鱼倒上水等待煮沸,待水开冒泡,她洒了一把米进去。
一向都不煮饭的,可此刻专注于做这些事儿,令她感到舒服安定。
她时不时地往里看,想去瞧瞧那小孩儿现在怎么样了。
一想到他骨瘦如柴的可怜样儿,李木鱼回到车上,又取了些干枣枸杞下来,一同放粥里煮。
“小鱼儿,进来一下。”里头传来玄烛叫她的声音。
“好,来了。”李木鱼最后搅拌一次米粒,这才丢下这头跑过去。
幄帐里,任听白盘腿坐在男孩儿头前,玄烛与李星瀚则一人一边在男孩儿两侧。
李木鱼问,“怎么啦师傅?”
“你也坐下。”玄烛点头示意道。
“趁这孩子恢复了点儿意识,我们去探入他的灵识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木鱼疑惑地手指自己,“我们?还有我?”
她急挥双手,“我恐怕不行。”
玄烛阖上眼,“大星这么短时间都掌握要领了你几年的修炼难道还不如他?”
李星瀚沉静目光看着她,和声静气,“因为是小孩儿,所以相对容易些,师傅叫你试试,没关系的。”
“那好吧…”
李木鱼挺直腰背,摆放双手于双膝上,闭眼清念,默颂静心诀。
可她像迷路了一般,在其中四处追寻,视野内仍是漆黑一片。
她知道自己失败了,有些烦躁地挠了挠脸,再一次追寻,仍无结果。
待她睁开眼,对面任听白睁大着眼正看她。
任听白夸张做口型,“你,失败,了?”
李木鱼点头,与任听白一起耐心等其他两位。
时间未免有些久,她担心粥煮没了,便蹑手蹑脚起身出去查看。粥都煮好了,他俩还不回来。
李木鱼不禁想,大概是玄烛在里头给李大星上课?
待里头传来声音,李木鱼暂时将小锅取下来放到一旁,又灰溜溜跑回去。
玄烛与李星瀚激烈讨论。
玄烛疑问,“他们抓小孩儿做什么?”
李星瀚面色凝重,认真思索,“万冬城此前有没有过这种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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