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瀚选好一身青蓝长袍穿上就没换下来,依着玄烛的大小尺码,他也为他挑选了两身。
玄烛素日里常见深色的穿着,这次,李星瀚特意为他挑选了白黑相间水墨丹青纹理的长袍。
女子试衣间那头,李木鱼进进出出,一会儿粉,一会儿橙,一会儿蓝,一会儿绿的,轮番上演色彩变换术。
李星瀚估摸着时间,担心玄烛等不到他们先离开,便催她道,“你若是喜欢就都买下吧。”
馆娘顿时流露兴奋的眼神,更卖力地向他推荐更多女服的款式。
他闲聒噪,挥开人家,倚身女室的门框,与在里头的李木鱼说道,“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一旁门帘被掀开,带起轻微的一扶风。
李星瀚转脸,看见她一身海蓝色出来。
那丝棉质地的衣服上,有以丝线刺绣的立体荷花花朵,隐约浅显地点缀装饰了这款宽松泡泡袖的裙子。
她还特意搭了同色的绣鞋,小腿外露,净白纤润,她宛若盛开的幽兰夏荷,实在美妙。
李木鱼踮脚转了一圈向他展示自己的新衣,喜不自胜,“怎么样?我还挺喜欢这件。”
“嗯。”李星瀚轻声应道,却不曾从她身上挪开视线。
他细致打量过她的衣服,又观赏她如此打扮的灵动可爱的模样,视线不经意落在她领口,那敞开的倒三角的衣领恰到好处地修饰了她的脖颈,却总觉得缺点儿什么。
“老板娘,请问有没有蓝色纱带?最好是软丝质地的。”他询问店主道。馆娘仔细一想,肯定道,“有!您稍等。”
她转身从前台一堆布料中抽出一蓝色透纱的带子,交于李星瀚手中,“您试试。”
李木鱼看着他奇怪的动作,“怎么啦?”
他拉过她,双臂绕过到她身后,在她后颈处的刺绣穿孔中穿过丝带,接着围绕她颈间到前头,在她锁骨处打上一个领结,任丝带垂落她身上,一长一短,风吹过,任意飘摇。
“好了,这样就完美了,回头把头发整理一下,做个盘发,你就是这世上最…”
他及时收口,有时,夸人不必当人面说。
李木鱼问,“最什么?”
他走在前头,“没什么,最蠢吧。”
“结账,走人。”
“哦。”
不过四件衣裳,李木鱼几乎花完了她从任听白那儿赚来的钱。
她抱怨了一路,“怎么这么贵呢?就买几件衣服而已,知道它贵,但它也不能那么贵啊!”
李星瀚静静听她抱怨,也计划着做为人类以后的事情,毕竟,昨夜里向玄烛提起拜师的请求,被他婉拒了。
“难怪师傅穷呢,这钱票好花不好赚啊。”李木鱼持续念叨。
李星瀚寻思道,“钱还是要赚的,别委屈了自己。”
“以后我们就常出来揽活儿,一边赚钱,一边跟着玄烛师傅学本事。”
两人到达任宅,任听白就坐在门口等着。
他又是冷脸,李木鱼不禁想,他指定又有什么心事。“任听白。”
人未到声先到。
任听白望声而去,一个贵家李木鱼正向他跑来。
他一改脸色转而笑容满面,“你们可算来了。”
他上上下下将她看了个遍,“你这样真好看。”
“见到我师傅了吗?”李木鱼向他家院里张望,已然忽视他方才的话,一心想的是赶紧见到玄烛。
李星瀚也走来,点头当做打招呼。
任听白起身,人不肯进门里去,“原本是请你师徒二人来替我奶奶解开心结的,这下倒好,她在里头正说服你师傅替我看看,说我有毛病,说我已病入膏肓,再不看看,也要跟我父亲一样了…”
“没关系,一起看吧。”李木鱼大大咧咧地拉起他手臂就要进去。
李星瀚瞧着她对任听白的动作,从他俩中间走过硬生生断开俩人。
任听白见他进去,垂头丧气地跟上,紧张不安地说道,“待会儿你俩可一定要帮我啊,我真的没毛病。”
李木鱼连连点头,“放心吧放心吧,我帮你。”
李星瀚跨进任家正堂,任奶奶与玄烛就在八仙桌前坐着,老人家滔滔不绝在诉说着什么,满头白发,精神气儿却十足。
玄烛见他们小辈儿来,忙打断任奶奶的话,向她老人家介绍说,“我的两位徒弟也来了。”
他指着李星瀚,“这位是李星瀚。”
他又指李木鱼,见她一身新装,他还是特意留意了眼,又恢复如常态度,“那位女娃,叫李木鱼,他们都与您孙子年纪相仿。”
任听白缩肩站在李星瀚身后,他高高的个子刚好可以将他隐藏,他不想与奶奶争辩什么。李木鱼向老人家问好,“奶奶好。”
李星瀚这才慢半拍点头鞠躬示礼。
玄烛与老人家说明道,“原是受您孙子的嘱托前来为您解忧,听您说了这么久,我想,您与您孙子的情况未必到了需要进入梦元的境地。”
老人家中断他的话,着急道,“可那小子的确不务正业,这叫人担心啊,万一他跟他爹一样可怎么呀。”
玄烛闷声微笑,“刚好几个年轻人都在,咱不妨问问我那俩个徒弟?”
“一岁有一岁的阅历与认知,不必强求,或宽许或包容,才是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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