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巧,这是节美术课。
更不巧的是,美术老师请病假没来,改成自习。
一节课温白如坐针毡。
傅揚就这么坐在她旁边,离她极近,一边拿着早就放在桌上的卷子,一边勾勾画画漫不经心地答题,还时不时抬头看她。
他的凳子本就朝着她的方向,人也面向她坐着,又挨得近,温白一只胳膊甚至放不到桌面上,她挪着凳子几乎快坐到过道里。
傅揚很快把卷子做完。
他收起作业,开始全身心投入的,盯着她看。
温白觉得自己右脸快被烧出个洞。
她实在没好气地低头小声质问。
“你要干嘛?!”
对方却惬意的微微眯眼抿嘴,抬起锋利下颌,喉结滚动着,怡然自在的嗯了一声。
“不干嘛。”
像只懒寐的猫。
温白自知自己又惹到了这位大哥,想开口怼他,又想到自己还欠钱没还,顿时理矮三分。
她决定闭嘴,不与他争辩。
但那目光灼人,并且目不转睛,直勾勾地。
她被瞪的浑身不自然,半边脸颊发烫,烧红至耳畔。
即便温白努力静心想忽略他,可后桌的同学们都开始窃窃私语。“他俩不是前段时间吵架了吗?”
“什么情况啊?”
“不会情书真是傅揚写的吧?”
“怎么可能......”
温白只觉心头怒火燃起。
这样的环境下,她根本写不进去作业!甚至题干都读不完!
她狠狠握着笔,指节发白,眼底透着恼怒,控制自己压低声音,伸过头去。
“你到底要干嘛?”
傅揚也听到了周围议论,他慢悠悠地将脸凑近温白,声音又欠,带着冷峻不羁。
“让你体会一下。”
“什么?”
温白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傅揚轻轻吐息,言语冷淡。
“难受么?”
他的头靠的越来越近,温白能看到他垂眸鸦羽般的睫毛,高挺英俊的鼻骨,和深邃似旋涡般能把她吸进去的墨眸。
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喷薄的气息,带着淡淡沐浴露的竹子清香,撞入她的呼吸。
“一个毫不注意男女生距离的异性,坐在你身边一直盯着你看,跟踪你午餐、社团活动。”“还有早晚无差别电话短信骚扰。”
他顿了顿,重音强调。
“一直持续两周。”
然后恢复嘲讽而轻蔑的口吻。
“你才体验了三十分钟,就受不了了?”
温白恍然间想起她为维护蒋雪说的那番话。
他是在,让温白换位思考一下,他的处境。
虽然挺不服气。
但确实挺难受。
傅揚也不打算继续了,收起卷子拿起笔,站起身示意温白让路。
擦肩而过时,突然冷笑一声。
“帮好人出头也许是善行,帮烂人,就是蠢。”
温白被莫名呛了一句,干瞪着他走回走位换同桌过来,只觉得莫名其妙。
谁是烂人?
她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真让人火大!
但下课后,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接踵而至。
蒋雪一反常态,双手抱胸颇有敌意的瞪着来找她的温白,阴阳怪气的瞪了她一眼,转身负气而去。温白:?
下午放学,温白等着莫名不和她说话的蒋雪,打算问她到底怎么了。
在校车候车处,蒋雪和其他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笑成一片,偶尔余光瞥来,带着忿忿之色,又故意转头不看她。
温白很郁闷,就这么傻愣愣站在原地,看着那抹曾经和她嬉笑打闹的倩影,突然形同陌路。
第二天,依旧如此。
即使跑操时,温白想刻意接近她,也很巧妙的被她躲过。
两人像心照不宣闹掰的好友,气氛陷入尴尬。
即使温白并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
更离奇的是,班里其他女生也渐渐不和她说话了。
情况持续了几天,直到一天课间,她在卫生间,忽然听到进来几个女生,其中一个进了隔壁,和外头的人聊天。
“雪雪,你就是太傻了,居然和心机婊做朋友。”
“你看傅揚,最近总是有意无意的看那个炸毛怪。”
“你把男神喜好都透漏了,人家肯定要借着你的名义勾搭啦。”
旁边隔间里的人忽然发出几声轻笑。
是蒋雪的声音。
依旧那么清脆悦耳,是每日跟她甜言蜜语早安晚安的声音,此刻却带着刺耳的恶意,十分冰冷的从她口中不耐烦地说出。
“因为傅揚和班里女生唯一说过两句的就是她,以为他们有交情才和她做朋友的,可她防我防的紧,什么也没问出来。”“她初中就这样,吊着隔壁贵族学校的富二代天天送吃送喝,其实家里快穷死了,都说她妈妈是出来卖的,把她爸气死了,所以她从小耳濡目染就会勾引男人......”
几个女生尖锐刺客的笑声传入耳朵。
温白只觉得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透心凉的冷。
心口像被什么钝器生挖开口子,汩汩流血。
她,居然在背后这么说她!
之前的友好往来,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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