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寄望不得妙法,只能透过观察身边的人来获得灵感,和他关系好的朋友里,要么家族精英奋斗批,跟古代皇子争皇位一样,削尖脑袋钻研,十分爱惜羽毛;要么就是对感情无所谓,早就做好接受安排联姻的准备的;要么就是好吃好玩没收心单身一直爽的,唯一能给点建议的,也就只有张世传这个花花公子,还是个反面教材。
他指望不上好哥们,只能琢磨着剑走偏锋,想要贿赂表妹顾楠帮他制造机会,制造不了就让她想法子找借口把自己买的礼物悄悄送给池忆。
反正对人好总没错。
当然,礼物也不能太频繁,还要不定时换招数,譬如订好餐厅谎称同学不要捡漏打折,再假装偶遇。
虽然顾楠很喜欢跟去混吃混喝,但三番五次之后,也开始拒绝帮姜寄望打掩护,一问原因,还是因为池忆起疑,义正词严警告她无功不受禄,不能再随便要姜寄望的东西,还要她把之前姜寄望给她买的文具和书全部还回去。
当时姜寄望正好站在楼梯口和她说话,见状,立刻举起双手往后退,表示自己送出去的东西绝对不会收回来。
顾楠看他倒退走楼梯,差点踩空摔下去,尴尬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刺激他。
姜寄望知道她为难,也不难为她,只是倔强地撂下话:“可我就想送他,我想对他好也不行么,我已经很克制了,我也没有浪费,买的东西都是需要的,他到底有没有拿我当……当……当朋友啊!”
他扭头冲出了楼道。
顾楠尖叫一声,担忧地追上去,在花坛边隔了三步望着他,很久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表哥他,他不需要你的可怜。”
“啊?”
“我们都不需要别人的同情。”顾楠揪着衣角,这些日子她也很不好过,姜寄望送她的东西都挑最好的买,还贴心撕掉价格标签,但她还是偷偷查过,那么昂贵,如果是她,她绝对不会花这个钱,她明白池忆也一样。
但那些礼物又充满了诱惑,她往往当时抵不住内心的欲望收下,但第二天就会辗转反侧,姜寄望买的都是必需品,正因为必需,才更可悲——这样显得他们连必需品都买不了,不,不只是必需品,是在别人眼里稀松平常的东西,他们都买不起。
自己只是接受小恩小惠都如此,表哥怎么会受得了。
姜寄望太热情了,也许他真的是哥哥的好朋友,也许他真的想要对哥哥好,但他的热情却把他们的距离拉远了,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不配。
姜寄望被她的话刺着了心,他怔了两秒,跳起来要反驳自己不是同情,但张了张嘴,看到顾楠拎过来的袋子,却没有说出口。
“这个,是我自己要还给你的。”
他搓了一把脸,闷闷地说:“我不要,以后我不会让你难做人。”“对不起。”顾楠小声说。
“你没有对不起我,不需要道歉。”姜寄望转身往大马路上走。
顾楠紧张地攥着塑料袋,过了一会,看到姜寄望挥了挥手,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她忍不住想,也许人家并没有那样的心思,可她,又或者表哥,总会免不了那样想,她忽然觉得广海太大,并不令人快乐,还是小山村好,大家都差不多,谁都不会有负担,谁也不会有压力。
姜寄望并不气馁,甚至倔脾气上头,认定的事情不管不顾一定要做到,就像当初知道勤哥找池忆麻烦一定要去报复回来一样,他决定要送池忆新球鞋,就一定要送,还一定要亲手送。
可没了顾楠,借口和理由都被看穿,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在一个周六的下午,在操场堵到池忆,高三生周六不上晚自习,下午会提前到四点放,池忆自从融入集体后,会和班里的男生打一个小时的球。
姜寄望把池忆拉到角落,对他说:“我们来交换。”
“我交换不起。”池忆一下子明白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婉拒了他稀奇古怪的念头。
“谁说你交换不起。”姜寄望脑子里嗡嗡的,不想让他,深吸了口气说:“你亲我一下。”
“那我不成了……”池忆笑着摇头,又退开两步,正好退到灌丛后,视线被钢网上的爬山虎遮住。
他刚打完篮球,眼睛很亮,汗水洗过肌肤,透出雨后新叶般的清爽,姜寄望脸红得厉害,不敢盯着他看,而是闷头飞快撞进他的怀里,在池忆要拉开他时,他无比强硬地拽住他的衣领拉向自己,在他唇角亲了一下:“那我要占你便宜了!”
刺激里带着几分恐惧,姜寄望动作不稳,池忆下意识要去扶他的腰,觉得不妥,移到了肩膀,最后还是没下手,向后仰头,和他分开。
汗水甩在姜寄望脸上,痒痒的,却像淌进了心里。
刚才,他是想咬他的饱满的下唇的,但怕太过分池忆会生气,这才偏了头,眼下睁着水汽满满的眼睛,听到对方不过叹了口气,他终于又阳光灿烂地笑起来,把新球鞋塞给池忆:“这是我给你的补偿。”
池忆哭笑不得:“可是……”
中场休息,池忆却久未归来,有人找了过来,姜寄望立刻眼疾手快给他塞在球场角落的书包里,觉得自己聪明极了:“你接着打,我先走了。”想了想又担心他会觉得是施舍,像顾楠一样有压力而舍不得用,于是强调:“那你至少见我的时候穿,就当穿给我看,是我非要让你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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