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自己要和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比较呢?
池忆笑了笑,终归没有打那个电话,而是根据价格和功效,挑了一款不算太便宜,但也不是贵到买不起的。
——
顾刚收到礼物,笑得合不拢嘴,保健品早晚定时吃,当仙丹一样宝贝,医用护腰带更是日日下工地不离身。天气热,休息时衣服一掀歇凉,不经意就被人看了去,好奇的工友七嘴八舌一问,他便夸起自家外甥。
当中也不乏眼热的,酸不拉几暗讽一句:“顾刚,谁不知道你外甥最近跟人打牌赚了大钱!”
顾刚如遭当头棒喝,连带用着护腰带也觉得烫得人心焦:“……什,什么大钱?”
好事的便把他和杨晓磊诓那富二代的事抖了出来,这在工人间本来不是秘密,工地上干活的,哪个不是苦出身,谈起那些个大老板,羡慕嫉妒都有,犯不着为他们的钱心疼,也就当笑话看,更不会多嘴跑到姜寄望跟前去说。
顾刚本来对赌博就十分排斥,村里出去打工的年轻小伙子染上赌瘾,挣得钱输得一干二净还背上债务的年年屡见不鲜,池忆一个读书仔没事和人打牌,他脸登时就红了,再加上他给人当串子,从人家十几岁的孩子手里赢了上千块,只当他学坏了心眼。
他越想越自愧,把人带出来,却没教好,对不起亡故的妹夫,也对不起病重的妹妹,蹭的一下站起身,要去解护腰带。
工友察觉不对,立刻拉住他:“老顾,冷静点,这有什么大不了,人家城里的小少爷都没说什么,我看人家根本不在乎这些,洒洒水啦。”
顾刚一愣,这话倒是提醒了他。
他对项目上新来的小孩有所耳闻,不过只当是来体验生活,具体并无了解,更不清楚人家的背景,此刻后怕,惊出一身冷汗——人小孩可能什么都不懂,万一人家父母发现这事呢,要是闹到项目部来,池忆还想不想在这里干了!
他赶紧找过去,要池忆把钱退给人家,但今天池忆没有上工地,帮宋宝清跑腿去设计院拿资料去了,他没找着人,倒是在办公区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姜寄望。
几个工长错过了饭点,红烧牛肉面对付了一下,午后忍不住嘴馋,干脆点了镇上的肥肠粉。
高祺听见隔壁一阵嘻嘻哈哈,凑过去听了一耳朵,嚷着要吃冰粉,让送肥肠粉的老板顺路再给带两碗,换来的就是她去大门给大家拎过来。
肥肠粉那家店他们项目上的人经常去吃,打个电话就能挂账,但是冰粉却是外头推车小贩卖的,要单算钱,送餐的人已经垫付,她得把钱给人家。
两碗十块,单结,高祺想手机转账,可手机落在了办公室,又摸了摸兜,愣是也没有零钱,正尴尬着,姜寄望路过,搭了一嘴:“我有。”
盛夏太阳毒辣,高祺走得急没带太阳伞,不过两分钟,脸上的皮肤红了一片,姜寄望赶紧挥手,让她先拎着打包盒回去。
偏也是今日凑巧,高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一个钢镚也没有,猛地想起前些天把现金都输光了。
正无所适从,停车场附近走来个人,直勾勾盯着他看,那身反光背心上面印着的卓裕建筑四个字,是他们这儿的工人没跑了,姜寄望反向对方迎过去:“有零钱没有?借我十块。”
“你?”顾刚小心翼翼问。“认准了,我叫姜寄望,办公室新来的。”姜寄望把他手里皱巴巴的十块钱扯过来,扔给了送餐的人,自己抄着手趿着拖鞋回去吹空调。
高祺分完吃的,发现肥肠粉店老板送了一根冰棍,便在檐下等他。姓姜的小子平日里神出鬼没,并不朝九晚五待在办公室,粉没算他的,但他刚才仗义,她索性便借花献佛,把那冰棍塞给了他:
“赏你的!”
姜寄望错愕,看着手里那种连塑料包装都没有,就薄纸裹了一层的冰棍有点纠结。冰淇淋他吃过不少,雪糕也不是没见过,这么简陋的棒冰还是头回见!
他伸手撕纸,一揭还没揭干净,部分粘在了已经融化的糖水上,看着白白透透,没有果肉奶油,像冰水冻的,心说能好吃吗?
但高祺还在办公室里,他虽然挑这挑那,看不上的多了,但也做不出当面扔掉人姑娘好心给他的礼物的事情,
于是,他就直愣愣杵在原地,和冰棍儿大眼瞪小眼,表情别扭。
一片影子压过来,他一抬头才发现,刚才借钱那工人也没走。顾刚远远见高祺跟他说话,几乎确定了这就是被池忆和杨晓磊合伙骗钱的孩子,看着他白白净净讲礼貌,心里更加不好受。
——瞧瞧那皮痒的干的好事,人孩子连吃根冰棍的钱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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