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来的脸质问自己,姜寄望委屈又愤怒,再次猛烈地挣扎:“放手!”
池忆冷笑更盛:“你和你妈真是……呵,小少爷,你的脾气不是很厉害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刚才为什么任由他们灌你酒,又点头哈腰在门口捧那老鳖三?”
什么意思?他看到了?
姜寄望心里咯噔,后知后觉回过味来,原来刚才的解围并不是巧合,什么和甲方有合作,生意场上酒桌往来,他根本就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那接下来呢?报复回来?就像孔雁声当初对他那样,对现在虎落平阳的自己?
“当年在松花溪,谁敢劝你喝酒,你就敢当场掀桌子,这张总给你灌酒你怎么没泼他脸上?哦?没人给你撑腰了?又和家里闹翻了?你不在广海好好待着跑蓉城……”
池忆眉头越压越紧,汪楠作为他们单位的一把手,对姜寄望的底细应该一清二楚,他说姜寄望在蓉城十年,那档案一定是真的,他着实不明白,姜寄望当初明明都收到美国的offer,怎么突然跑到蓉城读书,还重新参加了高考!
他唯一能想到的是,蓉城在S省,他的老家也在S省,因此他生出一丝侥幸,但又不甘心暴露心底的期待,于是说:“……哦,我知道了,还是和当年一样,被令堂一脚踹到工地上?看来变形计收效显著啊,令堂真是高瞻远瞩,我很好奇,你现在是不是什么都能忍?”
池忆把最后几个字念得咬牙切齿,在酒精的作用下,脸上更是一阵白一阵红,姜寄望被他箍得不得动弹,想起他先前抽走手机时暧昧的话,身体本能地颤抖。
这让他觉得很难堪。
不,不只是难堪,他感觉到自尊被架在了火上炙烤,于是奋力挣扎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当初不是也拿了……算了,大家好聚好散吧!”池忆手劲大得吓人,姜寄望感觉手骨快被他捏断,不敢再和他硬碰硬,只倒霉地低头:“你喝醉了,早点休息,我走了。”
“你要跟我好聚好散?”池忆脸上更加阴晴不定,仗着近一米九的个头,居高临下俯视他,冷不丁来了一句:“刚才那个人是谁?”
姜寄望显然没跟上他的思维:“谁?”
“给你打电话的。”
“哦,刚进公司的一个小朋友。”姜寄望张了张嘴,极度的紧张和亢奋消耗掉他大部分精力,他一认命地接受现实,整个人便在酒精作用下,随神经的松弛,头重脚轻到有些昏昏欲睡,他可不想留在这里,更不想再继续和池忆同处一个屋檐下,今夜这难堪的重逢,由不得他起半点杂念。
“是么,我看着可不像,对领导这么殷勤,又是送水果,又是要来接你。”想到那晚亲眼目睹那个小子红着脸给姜寄望戴手表的样子,池忆就觉得唇齿发酸——见鬼的新同事,说是朋友又明显带着讨好,说是领导,谁对领导这么亲昵,姜寄望明显在敷衍他!
“他在追你么?”
姜寄望愣了一瞬:“啊?什么?不……他是我以前资助的学……和你有什么关系!”“学什么?学生?很好,学生……”池忆冷笑,似想到什么,说话又开始夹枪带炮:“我还以为……真是高估你了,你还是一样没变,你取乐的途径只有穷学生吗?所以你以前求着你妈资助我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你的备胎?你报复家人的工具?还是解闷的玩具?戏耍穷人家的小孩,看他们对你感恩戴德,腻了再一脚踢开?他有像我一样对你鞍前马后吗,那你对他呢……也跟当年对我一样么?”
姜寄望辩解:“我没有!”
池忆仍咄咄逼人:“没有什么?没有资助他?没有坦然接受他对你的感恩和好?没有放任他接近你?没有喜欢过他?还是……还是没喜欢过我,没想和我睡,和我做?”
“池忆,你真的喝多了。”
姜寄望瞪大眼睛,手忙脚乱去推他,但因为力气不够,倒像小猫虚挠了两爪子,最后要命地抓着他的腰。
池忆心里又痛又麻,姜寄望越狼狈,说明他越心虚,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窒息荡然无存,他像个变态一样被激起恶念的欲望,只想狠狠蹂躏他,看他痛苦又真实地反应,以期望他所有的注意力以及感情都回到自己身上,无论是怨憎还是爱。
“我很清醒,姜寄望,我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到你,要不是今夜时间太晚,我现在真想去拜访一下伯母,让她看看,她是否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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