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波借合作的机会,上公司来找孔雁声,路过茶水间时,听见有员工在谈论近来的保险诈骗案,孔雁声刚开完会出来,为刚刚挂靠到的一个商住两用房建工程而兴奋,交出去的管理费并不高,但联合开发的利润却很可观,她笃定这块地皮能够升值,帮她奠定她在房地产行业的发展,为此把公司大部分活钱运作进去,唯一的麻烦就是高垫资带来现金流的困难。
不过有卓裕在前面顶着。
孔雁声抬头,笑着朝魏波招了招手,把手里的文件交给助理:“在想什么?”
等人走了出去,他才靠近,压低嗓音说:“在想你。”
孔雁声什么也没说,不动声色从他身边侧过,转身陷入了老板椅里,伸手一引:“坐。”
魏波为她的态度不太满意,但又不好表现,只能借坡下驴:“刚才听你的员工在说诈骗,现在骗子最会拿捏人心,尤其擅长扮弱博同情。”
孔雁声有些自负:“我是不会被骗的。”
不论是男人还是其他人。
她上下审视着这个男人,就在不久前,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魏波坚持要孩子,她就不会同意和他在一起,她要给她的儿子这世上的唯一。
至于生意,她更不担心,她与卓裕的合作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出不了岔子,而魏波只是运营副总,也不是掌舵人,能拿她怎么样,何况这一场合作,他自己也没少捞好处。
魏波和她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会,并不知道她心里的算盘,只感到客气和疏离,全不如年前的热情。
短短一个月,变化太明显,魏波心里瞬间没了底,却又想不明白为什么,整个人坐在沙发上无所适从,四处乱看。
这一瞧,还真让他瞧出不对劲——办公桌上本来只有她和姜寄望的合影,现在却多了一个相框,摆的正是接风宴那天,姜家母子和池忆的照片。
哟!
这资助来资助去,没想到真当儿子养,莫不是要为未来的接班人培养左膀右臂?
魏波按在沙发上的手猛然用力抓了一把,想起前后几次不多的见面,这人眼中对他多少有些敌意,心道莫不是这个小子在从中作梗——
卓裕项目出来的人,他也听过些风声,一个穷山沟里出来的小子,胃口这么大,难不成还想把姜寄望挤掉?
他和姜寄望毕竟不是亲生父子的,就算对姜寄望好,对方也不一定会接受,若是这两个小子联合起来……“你还是小心点,我听说天下没有不被骗的人,只是还没遇到适合你的话术,那个叫池忆的,你可别真收养了,寄望心思单纯,不懂交友,可不一定有这个心眼,你还是要给他把把关。”
“我会和他签资助协议的,至于收养,没人能威胁我儿子的未来。”孔雁声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却顺口把心里的想法漏了出来。
送走了魏波,这时候助理敲门前来提醒,说预约的留学顾问有情况需要反应,孔雁声虽然想逼着不成器的儿子独当一面,但也知道姜寄望几斤几两,倒是暗中把控着出国的进度。
“雁总,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入学资料,并在学校周边选了几套公寓,还需要小姜自己挑一挑喜欢的户型。学费的话,我已经核实了学校的账户地址,可以直接从国内转款,不过我建议到那边以后开一张当地的银行卡……”顾问把整理好的资料给她:“外汇有个人限额,所以……”
“钱我这边会安排的。”
孔雁声刚怀孕的时候,和姜棠文感情格外好,事业处于起步阶段的姜棠文没什么能给她的,就分了干股股权在她的头上,后来孩子出生,公司越发壮大,夫妻俩又找了信托,设立了海外基金,派专人打理,这一部分钱是留给孩子的,即便后来两个人吵架闹翻天,也没有人动过。
这笔信托设定姜寄望成年以后可用,现在正好。
她立刻联系了信托经理,道明来意后,让他立刻着手安排。
这几年,无论是姜家还是孔家,一直没有姜棠文的消息,她也几乎没有过问过海外资产,这几日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从前,辗转反侧,心肝煎熬,她和姜棠文结婚时不是没有感情,甚至感情甚笃,走到这一步,实在叫她茫然唏嘘。
也许只是一个很小的念头,但一闪而过时,她忽然冲动了:“你再帮我查查,这些年有没有人动过这笔钱吧。”
现在天眼逐步铺开,除非躲进深山老林,否则一个人怎么可能消失这么多年,保不齐姜棠文偷渡到了海外,身无长物正需要一笔资金傍身,或许也能就此知晓他的去向,让自己彻底放心。
信托经理便替她查了一下海外账户各项资产的情况,大头没有问题,但在发送表单后,经理却在电话里略有迟疑。
“我这里显示,曾有流水出入,就一笔,在不久前。”
“不久前?”
“嗯……划款人就在广海。”
难道姜棠文回来了?
孔雁声心里没底,人不在的时候,她或许还感叹从前,真听说了姜棠文的消息,又感到无比的恶心和恶寒,并不想再见到他,并恨不得送他牢底坐穿。经理又联系内部人员,查了签单信息:“我看看,签字的是……姜寄望。”
有了停卡的前车之鉴,姜寄望学精了,买戒指时没用副卡,而从这笔海外信托中设法搞了点钱,这笔钱是姜棠文留给他的,他妈只在他十八岁生日时提过,但之后没有再过问,他想当然觉得孔雁声不会去查也查不到。
就算查到,也就是先斩后奏乱花钱,难不成她还会一笔一笔去对流水。
但他着实低估了孔雁声的直觉和耐心,在知道他划走钱后,孔雁声又马不停蹄托银行的朋友暗中调查了资金走向,找到那家高定珠宝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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