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步越过地上昏迷的余兮儿,他没时间管她因为什么目的来这。
简繁之一步一挪,颤颤巍巍地走进柴房,想去畜生面前。
腿突然被什么抓住了,简繁之低头,秦洙则巧笑嫣然,努力把额头靠过来沾上他的血,也让他尝尝神思恍惚的滋味。
她竟以召忆的特性用自己的记忆扰乱简繁之识海。
但她为什么要给他看这些呢?
风抚平一切伤痕,于瀛洲开出遍野繁花,弟子们或吹箫或鼓瑟或鸣琴,乐音的盛宴直要把幽暗的天奏明,给予瀛洲永不日落的赞誉。
秦洙则怀里捧着束金兰,笑得天真又无邪:“师尊~”
纵使看不清眉目,也能从声音和气度辨别她师父是一位温婉的女子。
“洙则,今天有好好练琴吗?”
秦洙则高扬起那束金兰,待师尊接过后搂住她的腰,仰面笑道:“师尊又忘了,徒儿今日是练体呀,还顺带给您采了您最喜欢的花,夸夸我吧。”
她师父显然招架不住她的撒娇,纤手抚入她漂亮的发,腕上带着条血玉珏。
难道…她师父是晚小姐?一切也并不顺理成章……
秦洙则喜欢趴在窗台上看师父午睡,从她轻晃的眼睫,至她曼妙的腰肢,来到修长的腿,和总是裸露的玉足。
简繁之很熟悉那种眼神,纵使他是一个无情道人,也能看出她眼里那种小心翼翼的心动,妄图触碰,畏缩,不舍,蛊惑,遂一吻而下。
她对她的师尊,抱有简繁之对宫观一样的情感。但简繁之不能共情。
或许是男子与女子之间界限不同,晚小姐醒了后,只是抱住秦洙则,轻轻说:“师尊养伤嗜睡,你一个人无聊了吧?”
秦洙则得以上榻同她共眠。
洙雨琴与洙泠琴共奏时,那点心思晚小姐哪里看不出来,她只是视而不见,维系着师徒之间正当的关系。
秦洙则有越线行为,她闺房抽屉深处,暗藏着一件师尊的贴身衣物。
晚小姐闭关时,思念之至,便穿上她的肚兜,于月下奏琴。
“师尊啊。”
秦洙则陶醉迷失于晚胭脂色的双瞳。
镜中窥见自己眼畔,只觉丑陋。
她要如何才能更进一步呢?
秦洙则每次抱住师尊时都这样想。
她终因逾矩而被罚了,瀛洲乐理殿前,她一跪就是三年。
同门不知她铸就了什么错,竟使向来温柔的晚长老大发雷霆。
只知晓雪覆压漫山芳华时,她跪满三年,对晚郑重地叩首道别,去渡凡尘劫。
秦师姐的背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冷清,虚弱飘渺似乎要折断。
“回神很快嘛~”
简繁之倏然抬腿下击秦洙则后腰,疾迅落地护住畜生,冷眼瞪着秦洙则。
“简兄?”秦洙则拭去唇边血渍,朝他伸出手:“让给我吧,好吗?”
看了她的记忆,你都无所触动吗?
“休想。”
简繁之低头咳嗽,濒危的身体仍旧不肯退让。
他的血溅在怀中畜生苍白的面颊,畜生微微睁眼,只见赤晶剑还插在他胸口,缓缓抬头,眸中含泪,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
简繁之微低头蹭畜生的额头:“没事的。”
他已经不在乎畜生的生死是不是召忆的钥匙了。
秦洙则迈步,简繁之眉便更锁一分。
“其实你跟我一样吧?我这个人直觉很准的,看见你的一刻,我便打内心觉得我们如出一辙。”
秦洙则在他们面前止步,弯腰,红唇黏连着血几乎要占满整个视野:“我爱着她啊,就算在梦境中也要满足她的夙愿,你算什么?竟敢拦我。”
简繁之双剑出鞘暴起,在她洒出的晶莹粉末中杀出一条净路,几乎要剜出她的双眼。
那妃红的绚丽色彩已经被魔血染成赤色了,秦洙则一把推倒简繁之。
她在召忆里……渡心魔劫?
她的手抚上赤晶剑剑柄,往下一按,对简繁之吐出如瀑的鲜血视若无睹。
秦洙则美艳的双目都是疯狂,被剜落后仍能勾唇一笑。
“你动过情吗?”
简繁之朝畜生缓缓爬去,尽全力想护之于怀。秦洙则捡起那把伤了自己的无情剑,刺入简繁之腰腹,看他忍住闷哼,还倔强地用手肘支着残破身躯,像个蠕虫爬去企图护人周全。
秦洙则伸手探入自己眼眶,抠出那双怎样也不会像晚小姐的眼球。
她奉倩神伤般笑,又问了一次:“你动过情吗?”
“我动过。”秦洙则双手似乎掐住了自己的脖颈:“那感觉生不如死。”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