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暖阳下他们如一幅浓艳的画卷,鼻尖犹有雨后青草的气味,半垂的睫羽忍不住颤动,映入简繁之未绾未系的墨发,疏疏落落遮挡他紧蹙的眉。
宫观伸手撩起简繁之额发,他的灵力比他先一步苏醒,明明都没剩多少了,还是缠过来,似乎自愿献给他,旁人都是拿炉鼎的灵力,还是头一回见有人以灵力馈炉鼎。
简繁之的眉头渐渐舒展,忽然缱绻地靠过来,用手揽尽自己的腰。
“简繁之。”
宫观尝试推开他,却只是更靠近他怀。
“再睡一会儿,师父。”
简繁之并不是一个嗜睡的人,或许因为他太累了。
宫观没有再出声,“思考”这件事,不论是在寒冷的雪地,亦或是他的怀中,做起来都不会有半点区别。
他似乎暗自下了一个决定,从出生开始,宫观做事就没跟任何人商量过,能自己想出的方法,就是歪门邪道他也要付诸实践。
宫观安静地看着怀中自己养大的徒儿。
待简繁之完全清醒,他却久久凝望着他的师尊,直到对上那抹碧色。
宫观发觉他若不开口,简繁之便不会有任何动作。
“放开。”
简繁之放开收束他腰的手,赤着身子缓缓坐起来,垂头看见大半伤口已经愈合,除了后来失去的那半精血,身体暂无抱恙之处。
“谢谢您为我包扎。”
宫观背着身子,没有回答。
简繁之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更衣,衣料似乎摩娑着宫观的耳尖,把无色的清透浸成朱色。
“你可以让我出去再换。”话音一落,他的气息便从身后铺过来,一手穿过肩,一手穿过腰,从背后抱住自己。
宫观叹气:“为何这么做?”
“过于思念。”
“你应该征求我的意见。”
“您不会同意。”
“那也应该问。”
简繁之把头靠在宫观肩上,闷闷地回:“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凡尘境比从前要暖。
宫观轻轻推简繁之的头,问:“你要抱到什么时辰?”
简繁之眷恋地用脸去蹭师父欲离的手,晌久,才出声:“您不愿见我吗?”
所以凡尘境不愿为我打开。
“还是您根本没想起过我。”
宫观又不应声了。
出乎意料地,简繁放开了他,却走到宫观面前,直视他的双眼。
“师父,与你分别可不是一秋寒,整整三年,日日……”
宫观遮住简繁之的唇,他可不想让他清醒时还把那糊涂话重复一遍。
简繁之眼睫微眨,竟低头吻宫观的手心“师父,您脸红了。”
对于清高孤傲的仙人,打趣调侃是最下流也是最能让他们溃不成军的法子。
宫观转身要走,突然被简繁之卡着腰举起,竟把他放……放在了窗框上。
“简繁之!”
惹师父生气似乎比想象中更有意思。
简繁之恶劣地对他笑,手抚上宫观侧脸,想轻轻拂去那绯色,却见证了开得更盛的山樱。
“无尘师叔说过,您用五千年修为敲天道,才得来数年与他相见一次。如果我也想这般,该用多少修为才能日日与你相见?”
宫观抿唇不语。
简繁之仰面靠近他下巴,蜻蜓点水般的吻,让人反应不及。
宫观难以置信地看过来,瞳孔因为简繁之又一次靠近而轻颤。
“师父,你要回答。”
宫观蛾眉皱起的弧度如掠影,一瞬间便杳无踪迹。
掰不开简繁之勒紧腰间的手,宫观无奈道:“你要做什么?”
简繁之不自觉隔着衣料摩娑着宫观的皮肤,痒得让人生不起气。
“我不是在说情话。”
简繁之把耳朵贴到宫观胸膛,心脏跳动的声音几乎微弱到下一刻便会消失于指尖。
“我只是想知道,凡尘境何时才开,我可不可以让它快一些。”
宫观仍旧没回答。简繁之欲吻他的侧颈,宫观身子后倾,几乎要躲入屋外的景色。
“我不知道……”
简繁之扶稳师尊的腰,因为他的敷衍而惩罚性地抚摸他的脚踝,惹得师尊重重掐住自己的肩。
宫观耳尖倏红:“我没有欺瞒你,凡尘境本是无常之地,不由我意志情感所控,你如今问我方法,我一个字也无法为其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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