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辞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怎么知道的?”
段黛身体前倾,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从刚刚我就想问了,段黛不在了,你高兴什么?”
“……”邓辞感觉自己的脊背发凉,他哆哆嗦嗦地想要向后躲。他一个一米八高的男的,想要挣脱段黛的桎梏应该还是很容易的。但段黛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那把改装过的打孔钳,轻声细语:“敢乱动的话就在你脸上开个孔。你好像没有酒窝是不是?给你打个酒窝怎么样?”
邓辞僵在原地。他一边想着原来的段黛可不会这么疯,一边又隐隐有些期待。
段黛微微歪头:“你这人真是挺奇怪的,明明也没有想和她谈恋爱的意思吧,又不准她去和别人谈。你难道是什么封建社会来的少爷,瞧准了身边的丫鬟要抬成妾吗?醒醒吧,大清早就亡了。”
邓辞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不是,我那是……我那都是……”
段黛把包装纸丢在桌上,收回了攥着打孔钳的手,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还有什么背后造黄谣的,在我们共同好友面前搬弄口舌的……这些我都不想说什么。我也挺奇怪的,你这么讨厌她,当面还能装的好像是她最好的朋友一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不累吗?”
说着说着她恍然大悟:“你不会是喜欢她吧?但是死不承认,又不想看她越来越受欢迎,所以巴不得毁掉她,让她身边的人都讨厌她,这样就只剩你一个了,是这样吧?原来你还是个病娇呢。”
邓辞面色惨白:“我没有喜欢她……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段黛嗤笑一声:“我知道的可不少呢。你总在她面前说什么除了你之外根本没有人喜欢她……什么煤气灯效应还是PUA之类的我就不说了。你总是在她受伤之后跑过来温柔地安慰她,转头又到处给她使绊子……你在想什么?她没有选择你你就破防了?想要让她意识到陈方烨其实是个王八蛋,只有你才是真心对她好的?你不会是想看她对你追夫火葬场吧!”
“你那点手段……挺蠢的,真的,我只觉得很尴尬,厌蠢症都要犯了。”
“啪”的一下,邓辞手里的蛋筒掉在了桌子上。白色的冰激凌从碎裂的蛋筒中淌了出来,流到了桌子上。
从来都是他在背后说段黛是蠢货一个,没想到这个字眼如今会用在他的头上。邓辞不敢看对面人的眼睛,他觉得自己在对方眼中无所遁形,所有试图拿捏的手段都是可笑的装模作样。
原来自己才是蠢货吗?
邓辞是不能接受别人说自己蠢的,但是诡异的是此刻他竟然很想表达赞同。
邓辞回忆着自己对段黛的那种奇怪的厌恶感。随着年岁的增长,这种厌恶与日俱增,才让他在得知原来的段黛已经消失时大笑出声。
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段黛?
恍惚间他回忆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是别人都去和段黛交朋友吗,还是看到段黛的成绩总排在最前面呢……
他不断的在别人面前骂她蠢货,自欺欺人地说她在自己这里就像狗一样,仿佛这样她就会不再优秀一般。
但是段黛始终是优秀的。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愚蠢,却又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确实是个蠢货,以至于只能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段黛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浪费食物可不好。”
“我马上吃,我马上吃……”
邓辞将碎了的蛋筒捡起来塞到嘴里,趴在桌面上一点一点地舔着流出来的冰淇淋。
段黛漠然地看着他。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打了八百个问号。
这人他大爷的有病吧?邓辞这个人的人设到底是怎么回事?叫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是什么主人的任务……
段黛轻轻叹了口气,一转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黎尚轩正提着两杯果茶,站在他们桌子旁几步远的位置。他穿着灰色工装裤和宽松的T恤,正一脸奇怪地看着她。
啊这……怎么又碰见他了?
段黛率先打了招呼:“好巧啊,又见面了。”
与此同时,黎尚轩也开了口:“怎么每次看见你,都在……都在正当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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