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兰被撞到地板上,她捂着腰,哀嚎一声。
贝碧棠没搭理她,将撕成两半的书本,拼接起来,想着补救办法。
林碧兰趁贝碧棠不注意,爬起来,伸手去打她。
贝碧棠也被激得失去了理智,跟林碧兰扭打在一起,两个人在地上滚动着,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苗秀秀在旁边,急得直跺脚,喊道:“你们两个快给我松开,听到没有!”
她急得在深秋里出了一头的汗,又不敢上前拉人,谁叫她一个矮个子,生了三个高个子呢。
要是自己伤了,躺床上十天半个月,这个家谁来撑?
贝碧棠和林碧兰打得难解难分,林碧兰打得刁钻,拧贝碧棠身上的肉。贝碧棠打得巧,就揍林碧兰显眼的地方。
苗秀秀手足无措了一会儿,眼睛一翻,呜咽一声,身体直直往后倒。
“姆妈!”
贝碧棠和林碧兰同时停手,脸白一片,从地上爬起来,去扶苗秀秀。贝碧棠和林碧兰都哭了,说道:“姆妈,你不要吓我。”
苗秀秀半睁着眼睛,气丝若游般说道:“还打不打了?”
贝碧棠和林碧兰齐齐摇头,说道:“不打了。”
苗秀秀挥开她们的手,没好气说道:“起开,哪凉快往哪待着去!”
贝碧棠狠狠地瞪了林碧兰一眼,说道:“你给我道歉,你撕烂了我的书,我就不计较了。”
林碧兰翻了个白眼,道歉想得美,她望向苗秀秀,循循善诱说道:“姆妈,你就放手让贝碧棠空耗时光,吃着你的养老钱,去考大学?”
苗秀秀当然不愿意贝碧棠,去做无用功夫,家里没那个本钱。
苗秀秀心里也有气,在她看来,贝碧棠这是在逃避,逃避嫁人,逃避工作,逃避现实。
苗秀秀冲着贝碧棠沉脸,冷声说道:“将你那些课本全扔了,一张纸我都想再看到!”
闻言,林碧兰露出了个胜利的笑容。
随后,林碧兰得意洋洋地说道:“我来扔,要不然,哼,有些人惯会阳奉阴违!”
说完,林碧兰边跑着去扔贝碧棠的书,一边叫道:“姆妈,你帮我拉着贝碧棠。”
这次苗秀秀还真听了林碧兰的,去拉着贝碧棠,不让她去阻止林碧兰。
贝碧棠不敢挣脱,她眼睁睁地看着林碧兰,将她今天整理出来的笔记,撕了个痛快,上面写着重要的知识点。
贝碧棠眼泪无声无息地下来,渐渐地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身体也越来越瘫软。
林碧兰撕得差不多了,苗秀秀才放开贝碧棠。
林碧兰怕贝碧棠又要生气打她,躲在苗秀秀背后,冲她做鬼脸。
苗秀秀伸手护住林碧兰,对着贝碧棠说道:“是我让碧兰撕你打书的,你要打就打我这个姆妈!”贝碧棠心如死灰看着垃圾桶里的碎纸,声音微不可闻,“不考了,我不去考大学了,别撕了……”
贝碧棠像是疯了,林碧兰有些后怕说道:“姆妈,碧棠不会出事吧?”
苗秀秀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过分,她这是让贝碧棠清醒!她张张了嘴,想要说几句轻松话。
电话间的老阿姨在楼下喊道:“碧棠啊,在家吗?有你电话!”
贝碧棠恍若从睡梦中惊醒,她看也没看自己的亲人,跑出屋子。
夜色朦胧不清,灯火星星点点。
夜风吹拂着人的脸颊,贝碧棠黏着眼泪的脸,寒凉一片,冻得贝碧棠一哆嗦。
她抬手,使劲擦了擦脸。
孔宝儿穿着宽松的裙装,披着西装外套,肚子微微鼓起来,李杰齐小心翼翼扶着她走路。
三人迎面相见,孔宝儿眯起眼睛,看着贝碧棠的眼睛,低声问道:“碧棠,你哭了?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贝碧棠笑了笑,一脸认真地说道:“我看了你说好看的《飘》,看到瑞德离开斯嘉丽,所以哭了。”
孔宝儿很有共鸣地说道:“我当初看到这里,也哭得稀里哗啦的。”
接着她开心问道:“碧棠,要去哪里?我刚好回来,上我家吧。”
贝碧棠笑了笑,回答道:“宝儿姐,我要去接电话,你找光美,她现在正有空。”
她又看到了李杰齐,问候了一声,“宝儿姐夫。”
三个人朝巷子两头走,贝碧棠身后,李杰齐说道:“你这个邻居妹妹,一定有很多人追吧。”
孔宝儿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肘子,说道:“追什么追!碧棠可是要做正经事的,哪有闲工夫谈情说爱。”贝碧棠从老阿姨手里,接过电话,说道:“喂,我是贝碧棠。”
“贝小姐。”顾望西那特有的低沉声音穿越电话线,传到贝碧棠耳朵里。
贝碧棠伸手揉了揉耳坠,也不管顾望西为什么打电话来,她脸色沉静说道:“顾先生,我该履行约定了,我现在去哪里找你。”
顾望西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你到和平饭店来,719房间,我让侍应生带你上来,不,还是我到大厅带你上来吧。”
贝碧棠没有犹豫说道:“和平饭店,719,我记住了,顾先生,我马上就来。”
贝碧棠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穿的鞋子,庆幸林碧兰发作太快,自己还没来得及换上拖鞋,穿的是外出的布鞋。
顾望西有些迟疑问道:“要不要我去接你。”
贝碧棠无声地笑了,说道:“不用,顾先生再见,我很快就来。”
顾望西心里不由地涌起了一股期待。
电话一挂断,顾望西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套房,觉得布置还行。
他坐下来,双腿交叠着,拿起一本杂志,摊开在膝盖上。
自鸣钟滴滴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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