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升起来,许慧秋就将白粥、霉豆腐、白煮鸡蛋端上桌。
她摆着碗筷,提高音量喊道:“快点起来啦,你们父子两个。”
徐则立顶着个鸡窝头从里间出来,打着哈欠说道:“姆妈,有必要这么早吗?”
许慧秋给每人舀好了白粥,来不及坐下吃,就去整理不知道数了多少遍的礼品。
她回头望了徐则立一眼,催促说道:“怎么没有必要?快点去洗脸刷牙。”
说完,她嘴里还念念有词,“一瓶五粮液,一瓶茅台,两条大前门,两包大白兔奶糖,两盒蝴蝶酥,两罐麦乳精,两串香蕉。”
许慧秋一边说着,一边心里又再滴一遍血。贝碧棠果然是个麻烦精!还有曾琳琳这个未来儿媳妇也不是省心的!
她们两个争风吃醋闹出来的事情,要让自己出钱平息。
许慧秋转念一想,安慰自己,这也是好事,说明她儿子受欢迎。以后她有底气对着曾琳琳,让曾琳琳掂量掂量,她儿子可不是没人要,大把年轻姑娘等着呢。
原来,那天曾琳琳在小菜市场闹出来的事,司机上报给她阿爸听了。
曾琳琳的阿爸一听,怒不可遏,认为自己女儿没了理智和教养。为了个男人跑到人生地不熟、从不会踏足的地方闹事,还失败了。
他将这件事情说给前妻,刘合真听。两人都觉得自家女儿对徐则立太在乎了,徐则立也不是个善茬,吃着碗里的看着锅的。
婚事是不能更改的了,但觉得给徐则立以及他阿爸姆妈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自家不是好惹的,以后不要想着将对待贝碧棠的那一套,用在曾琳琳身上。
曾琳琳阿爸直接给华东师范那边打电话,给曾琳琳请了一周的事假。
徐则立在学校找不到曾琳琳人,一问曾琳琳的室友,三不知,他又不敢直接闯到曾琳琳家里去。犹犹豫豫了两天,才打曾琳琳家里的座机。
接电话的是刘合真。刘合真也没跟徐则立这个,她从来都看不上的准女婿客气。嘴又尖又立地讽刺徐则立脚踩两只船,也不怕掉到河里溺死。
刘合真也没有蠢到告诉徐则立,曾琳琳去他前女朋友工作的地方,闹出来的蠢事。只是指桑骂槐,告诉徐则立,他之前瞒着的事,她和曾琳琳的父亲已经知道了。
这事是徐则立理亏,不道义,往严重来说,就是骗婚。所以徐家要做出道歉的姿态来,婚事才能继续进行。这才有了今天早上这一出,徐家备上以他们的财力,最大能拿出来的礼来,上曾琳琳家里低头道歉。
徐则立一家三口吃过早餐,转了五趟车,才来到曾琳琳家门口。
徐正清抬头看着天空,好像这边的天空比自家那边的更蓝一些。
又转脸一看,灰岩砖、红色墙、梧桐路、黑色铁门、白色屋顶,一切都在闪闪发光,不愧是上海人都向往的地段。
这个大学小则是上对了,要不是进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班级,小则和曾琳琳这样家庭出身的人,八杆子都打不着。徐正清在心中暗想着。
院门开着,但屋门紧闭。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过了一会儿,徐则立才抬手敲门。
没有人来立刻开门,徐则立往坚硬的实木上敲了好一阵,敲得手指发红,让许慧秋心疼不已。
徐则立看着毫无动静的大门,微微皱眉,这门估计有两米多高,宽度足以让一辆小汽车开进来。他都怀疑里面能听得到敲门声吗?
吱呀一声,屋门仿佛巨大的油轮般开动,保姆前来开门,侧身让徐则立他们进来。
保姆一边给他们拿拖鞋,一边语气不轻不重地说道:“旁边石墙上有电门铃。”
保姆说话的时候,眼睛甚至都没有看向,徐则立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徐则立三个人腾地脸红了,是半羞半气的。
换了鞋进了客厅,保姆指着小沙发让他们坐下。随后也没有问他们,要喝什么,而是直接给他们倒了茶。
客厅里没见到曾琳琳,以及她家人的身影。
徐正清束手束脚地坐在软沙发上,求救般地看向徐则立。
徐则立皱眉,又很快松开,他抬头看向保姆,开口问道:“这位同志,琳……”话还没有说完,一位身穿黑色荷叶边睡裙,披头散发,涂着深红色口红的女人,站在二楼楼梯口上。
这位女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她居高临下地往一楼客厅一看,轻飘飘地说道:“哟,都来了。”
都是当姆妈的,刘和真甚至比许慧秋大了近十岁,但看起来仿佛是两辈人。刘和真不仅脸看起来年轻,还皮肤光滑紧致,身材苗条。不仅漂亮,还有着可以割伤人的气场。
保姆一改冷脸,笑着真心,抬头说道:“刘女士,您起来了。”
刘合真轻轻地“嗯”了一声,这一声百转千回。
她不紧不慢,姿态悠闲地步下楼梯。
许慧秋看了一眼徐则立,又看了一眼徐正清,小声嘀咕道:“老妖精,不知羞。”
保姆赶紧进茶水房,给刘合真现泡了一杯她最爱的伯爵红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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