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撑在脑袋在林隐身后慢悠悠的走着:“那你之前还觉得‘秋姨’是女人呢!”
林隐突然停住脚步转头敲了下楚北脑壳:“啧,我看今天晚上我们就吃鱼好了。”
“啥?吃鱼?怎么扯到吃鱼?”
“我看你挺会挑刺!”
楚北捂着脑门愤愤道:“这就是你说的讨厌暴力?真该让顾老板看看你这两幅面孔!”
...这天傍晚,李伯带着孙子孙女过来买巧克力。
“晨晨、雅雅,吃不吃这个?”
小男孩乖巧的点头:“爷爷我要吃这个草莓味的。”
小女孩拿起旁边菠萝味的,“爷爷我要这个。”
林隐又多送了俩孩子一些新口味的巧克力。
李伯一手牵着孙子一手牵着孙女,笑眯眯的打着招呼走了。
日子又恢复了日常,早晨依旧是林隐看店,楚北熬夜看漫画,每天黑白颠倒,睡到下午三四点再去接林隐的班。
顾渊睡到自然醒会来楼下找林隐腻歪一会,基本就是早安吻,但也只腻歪十分钟,时间长了顾渊就不肯了,因为林隐的手又开始在他衣服里乱串。
“还疼吗,让我看看,早晨我帮你涂过药了...”
“你拿它磨牙呢?今天晚上你去隔间睡。”顾渊拍掉林隐的手,现在他胸口位置还不舒服。
林隐当然抗议,“媳妇,我发誓我今晚只抱着你睡,什么也不做。”
顾渊眯眼看去,直接戳破林隐的谎言:“昨晚你也是这么说的。”
于是连续几天的晚上林隐都是在隔间睡,楚北以为俩人又闹什么矛盾,担心了好几天,生怕俩人吵架闹分手,那他可就没有家了。
这段时间林隐再也没见厉闻璟来过,他朝顾渊打听过厉闻璟的还有阿离的事情,但都被顾渊以“小俩口的事情他哪知道这么多”给打发了。
半年后,一个如平常一样的傍晚,厉闻璟回到家中先去了阳台找阿离。
阿离傍晚的时候喜欢在阳台看落日。
窗帘随风飘动,阿离静静坐在摇椅上,这次的摇椅没有人往常一样摇晃。“睡觉也不知道披个毯子。”厉闻璟随手拿起沙发上的小毯子过去,要给阿离披上。
阿离双目闭着,睡的一脸的安详,残阳如血,红色的余晖映在阿离脸上,让阿离过于白皙的脸庞染上了些红润气色。
厉闻璟把小毯子披在阿离身上,在他额上轻轻印下一吻...
阿离没有如往常一样睁眼,依旧静静的靠坐在那。
安静到甚至没有呼吸。
厉闻璟抱起阿离冰冷的身子,温凉的指尖抚上他冰冷的脸颊,双唇近乎痴迷的留恋在他的颈间,但随即认命般的苦笑,只是笑意里带着哭腔,“...阿离,你只是在睡觉对不对?手这么冰,算了我还是抱你回房睡觉吧,我抱着你睡,总会把你暖热...”
阿离却给不了任何回复,安静的躺着就像睡着了一般。
死人当然安静。
死人也没有知觉,阿离自然也感受不到厉闻璟滑落在他脸上温热的液体。
很快阿离手腕上的古铜钱币掉落,古钱化作白色的光芒回到了厉闻璟身体里,顷刻间阿离的身体化作白骨,又化作了尘土,让厉闻璟抓不到半分。
珐琅瓷瓶里的回生油里早就被阿离换掉了。
就是在林隐和楚北送来瓷瓶的那次,厉闻璟外出没有回来,阿离接的瓷瓶。
那时他第一次可以接触到回生油,之前厉闻璟给他服用后就会藏起来,无所谓藏哪,总归是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在那天阿离从林隐手里接过小瓷瓶后,他就把里面的类似水一样的液体换掉了,为了掩盖无法还原的香味,他还特意在屋里熏了不同的香来掩盖。
一直以来阿离觉得自己就是个走尸,本就不该存活在这世界上,但却被厉闻璟强行留下,这副身体如果不定时服用回生油早该垮掉了,身体也开始会出现尸斑。
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他早就受够了,只想解脱。
厉闻璟经常会问自己爱不爱他,老实说阿离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但在很久很久之前,他确实是对厉闻璟动过心,但那些动心的时刻早就随着厉闻璟的无视而被迫消失,心里的那份悸动一早就被自己掐死。对于阿离来说,人就是活着那几个时刻和片段,后来的一切不过就是忍耐和接受成了习惯,他开始习惯有厉闻璟罢了。
阿离不知道他在这世界上存在了多久,只知道时至今日他终于可以从这具身体里解脱。
过去做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但至少现在还有以后的路他还可以自己做决定。
厉闻璟抱起阿离,一张纸从阿离袖口滑落。
厉闻璟捡起那张纸,是阿离留下的信: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妻阿离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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