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匆匆赶来,累到气喘吁吁,到牛二楞家时,古大夫已经帮兰娘止了血,淡声对牛家人道:“血已止住,性命无忧,这几日可能会有头晕脑涨之症,无大碍,等下去我那里抓些祛瘀的药,喝了,多修养几日便可。”
村长听到,心放了下来,转而瞪着牛二楞,“这是要干啥!好好的日子不过了!”
牛家人也是真没想到兰娘这么刚烈,好在没有性命之忧,如若不然他们牛家以后还怎么在村里立足。
原本一声不吭由着牛二楞闹腾的牛老头出面颤颤巍巍道:“村长,这......,唉,老头我也不想啊,可那琦娘如今有了我牛家的血脉,总不能让我小孙子流落在外啊!”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村长虽担着一村之责,但这是别人家的家务事,虽有些不太道德,但没有触犯律法,他也只能口头批责一番,沉声道:“这两年兰娘是如何待你们二老的想来不用我多说,你心疼你那未出世的孙儿,也要多想想兰娘,总之不要闹得太难看了!”
牛老头慌忙点头,连连保证不会再闹了。
事情解决,大家也都散了,周宵轻轻握了下喜哥儿的手,轻声道:“应该没事了。”
喜哥儿点了点头,等村长出来后,问道:“爹,怎么样了?”
村长叹了口气,“暂时无事了。”
周宵回到家,把年货放到厨房,就听到小爹从鸡窝里传出有些惊喜的声音:“宵儿回来了,哎呦,没想到大冬天的,咱家鸡还下了两个蛋,看来稻草铺多些,把鸡窝用草帘遮起来看来还是有点用的。”
周宵走到鸡窝旁,帮小爹把鸡蛋拿着,顾筠从鸡窝里出来,笑道:“等下就用这两个鸡蛋给你煮碗面。”
没等周宵开口,就听到院门就被大力推开,周铭那大嗓门喊道:“阿筠,我回来了。”
顾筠步伐轻快的走到周铭身边,娇声道:“你猜刚刚我在鸡窝捡到了什么?”
周铭乐道:“鸡窝里大冬天除了能捡到鸡屎还能捡到啥。”
顾筠气的轻捶了他一下,“两个鸡蛋,咱家鸡在冬天下鸡蛋了,我就说给鸡窝保暖还是有用的吧。”
周铭看着顾筠那傲娇的小表情,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阿筠最厉害了。”
顾筠开心了,“我等下做两碗面,给你和宵儿一人放个煎鸡蛋。”
牛家的事就像一阵风一样,无论当时闹的有多大,没多久也就散了,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自家的事儿,别人家的热闹说说也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六,家家户户都在这天准备杀年猪,把村里唯二的屠户们累到头顶冒烟,大冬天的累到满头大汗,宰了一头又一头。
周宵家没有养猪,小爹嫌猪圈太臭,不让养。
村长家昨天就过来和他们说了,让他们今天去他家帮忙宰年猪,吃杀猪菜。
周宵望着头顶冒烟的的钱屠户,端了盆凉水给他洗把脸,钱屠户道了声谢,无奈道:“唉,每年我最怕的就是二十六这天了,村里家家户户扎堆宰年猪,真是太累人了。”
喜哥儿笑道:“等闵儿出师了,您就能轻松些了。”
钱闵就是钱屠户家的大儿子,过完年就十六了,长得浓眉大眼,比他爹还要虎背熊腰,可以说周宵和他站一起,都显得有些娇小了。
钱闵听到,憨笑着摸了摸头,钱屠户拍了他肩膀一下,“就等着他学成了,来年说一门好亲事,我也就轻松了。”
钱闵微黑的脸蛋浮了层薄红,有些害羞了。
嬉闹间村长家的年猪就宰好了,谷家村的习俗就是把年猪大部分清水加葱姜煮熟后,封油罐保存,能吃小半年。
杀猪菜油多肉也多,里面放上大白菜和红薯粉条,村长夫郎喜爱豆腐,还弄了些炸好的豆腐扔了里面,那叫一个香,配上大白馒头白米饭,大家吃的头都抬不起来,真香。
连顾筠这不爱吃肥猪肉的,都吃了两碗菜。
临回家,村长知道周家没有养猪,还拿了个猪腿给周宵,周家人今天真是连吃带拿,顾筠和周宵道:“晚些拿点我前几日灌好的香肠给你岳父家送些来,早上也是忘了带些来了。”
周宵点了点头,抬头就望见前面牛二楞仔细的扶着一有孕的妇人在村里溜达,想来应该是前几日抬进门的刘寡妇了。
周宵也是后面听喜哥儿讲的才知道,兰娘头上伤好后,整个人看开了很多,牛二楞纳妾可以,娶平妻不行,牛家二老也怕再闹下去,小儿子和妞儿不好娶亲说人家,让牛二楞按纳妾之礼把人纳进家。
牛二楞虽有些不愿意,觉得这样有些对不起琦娘,但二老态度很坚决,牛二楞无奈只能先委屈了琦娘了。
一场闹剧看起来就这样草草收尾了。
周宵心知,兰娘虽妥协了,心中肯定还是不忿,她是正妻,琦娘为妾,若是她想要整治琦娘,即使有牛二楞护着,琦娘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这种事情镇上太多了,他去卖猎物听过好多耳朵。腊月二十七,杀年鸡,顾筠把他专门为了过年准备的四只大公鸡全杀了,一只炸,一只卤,剩下两只冻起来,村里到处飘荡着鸡肉的味道。
腊月二十八,赶大集,周宵不想和爹爹们一起逛大集,拉着喜哥儿去了周边十村联合举办的集会,在离谷家村走路不到一刻的木家村的谷场。
木家村是青水镇最大的村子,是附近十里八村的老大哥,谷场很大,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你买红纸做什么?”喜哥儿看到周宵买了一打红纸,有些疑惑。
“小爹写春联用。”
“顾叔还会写字啊!”喜哥儿有些震惊,村里识字的人不多,对读书人很是推崇尊敬。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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