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声音大小判断,其他人离他们距离并不远,大概就在他们一分钟前走过的地方,如果他们真的离那么近,刚刚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注意到对方呢?!
“等一下”,蓝新稍稍用力,就让丁火稳稳站住。
她正要告诉他怎么走,刚巧对上他赤红的眼睛。
又被污染了?蓝新看了眼他的手心,并无异样。
其他队友仿佛就在前方不远处呼唤,丁火定了定神,率先发问:“你是不是被污染了?”
“当然没有”,蓝新微愣,“难道你被污染了会自己承认?”
丁火紧绷的思绪缓了些,蓝新懒得卖关子:“你跟着我说的走就明白了。”
“现在,往前挪一点点,大概三厘米。”
丁火犹豫着依言照做,蓝新也同步了他的动作。
还未站定,丁火敏锐地注意到,原本从身前传来的“菇菇、丁火,听到请回答”的声音来源忽然换成了身后。
丁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本就混沌的脑子直接打了结:“但是,为什么……”“丁火,菇菇!”雾灯穿透诡异的红,光线聚在两人身上。
蓝新不闪不避,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没事吧?”她关了雾灯,迎上前,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
幸运的没走散的四个人伤的伤、残的残,尤其是那个脑壳亮亮的小姑娘司昼,绑的结结实实被柏雪攥着两手牵着,看样子已经快被完全污染了。
“司……”丁火刚吐出一个字,就因为哽咽而不得不停下。
他和司昼是同期,同窗五年,又进了同一个小队,虽然每天吵吵闹闹从不停歇,但司昼和污染两个词联系在一起立刻让他慌了神。
路寻春轻拍丁火的肩膀:“污染太深了……抱歉。”
“不要哭,丁火”,柏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我一定会把她送到隔离区,她还没被完全感染,稳定住她的状态才是当前最重要的。按照时间,高等人应该来了,再坚持一会。”
隔离区?可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人能待的!
丁火因污染而迟钝的大脑在这一刻突然清晰起来——他不能让司昼成为污染物,他不能让司昼被关进隔离区。
唯一的办法是……她。
丁火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蓝新知道自己本就别无选择。
只要她在一个人面前使用了这项能力,那她就将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一遍又一遍地消除别人的污染。
“让我来试试,如果她还没被完全污染,我可以帮忙。”
其实也无所谓了,蓝新杀过人,违反了饕餮的规则,她将自己放逐,从此注定孤独。她不再属于自己的族群,也注定不同于人类,或许永远都不会被接纳。
她注定孤独,因此万事随心,无所畏惧。
蓝新在柏雪困惑的目光下割开司昼缠手的绷带,路寻春试图阻拦,被柏雪用眼神拦下。为防止他们发现自己以污染源为食,蓝新改用刀尖挑出里面的红色物质,装作擦脸消灭掉它。
司昼仍昏迷着,但手却不再乱动,在柏雪怀里睡了过去。
“这是……怎么做到的?”路寻春喃喃低语,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一直丧气十足的元续都瞪大了眼睛,好像终于睡醒过来,用力盯着司昼被割开的手心,看起来恨不得贴过去好好观察,再问出蓝新为什么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柏雪则淡定的多,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她知道的东西远比其他人更多,所以立刻对蓝新的身份有了猜测。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不解——这么金贵的人,为什么要把她送来外城?就算是历练也没有这样搞的啊,万一出事了,那是整个人类的损失。
蓝新没有停歇,把丁火的热武器还给他,自己整顿装备:“你们是要在这里等高等人?”
“嗯”,柏雪皱起眉,“这里空间有问题。”
她是一个责任心很重的人,明明不是科班出身,却把队长的职务看得很重。作为队长,她必须照顾好所有的队员,对她来说,带着队员活下去比一切都重要。
一切。
因此,在蓝新提出要独自前往污染区中央的时候,她一句劝阻的话都没有说,只是随口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就没了下文。
“关于这里的空间”,蓝新伸脚划过地面,血液流动,露出下方的划痕,“线条的变化反应了空间的变化。突然变粗说明这一段空间被压缩;突然变细则说明空间被拉伸;线条的突然拐弯则是空间扭曲,需要沿着它拐弯的方向走才是直走。”
“我记住了”,柏雪编辑好信息,点击发送,诚恳道:“谢谢你的信息。”
蓝新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她走后不久,路寻春忽然发现不对劲——元续人呢?怎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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