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宴妮才被从房间里放出来,她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等着两夫妻开口。
“妮妮啊,我和你爸也是迫不得已……”沈依澜不想瞒着她,“我和你爸去伦敦投资了一家大公司,哪想到只是一个华丽的空壳子,合同已经签完了,股权也到手了,我们才知道,跳进了火坑。”
宴妮很平静,淡然。
“资金投了太多,是血亏,搞不好连宴氏的资金链都要断掉,对方开始和我们谈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订婚宴当天悔婚,对方就会把所有资金退还。”
“我知道了。”宴妮放下手中茶盏,起身往楼上走。
“妮妮。”沈依澜叫住她,“妈妈知道你大概是喜欢祁嘉寒的,别恨妈妈好吗?”
宴妮头也不回。
她去了舞蹈工作室,只有不停的跳,才能停止大脑里纷乱的思绪。
汗水洒落,眼眸中是看不透的雾,和茫然,走神间,节拍出错,她舞步不稳,狼狈的摔倒在地。
好累,她喘着气,爬不起来。
透过落地的玻璃窗,能看到高楼大厦间的丝缕霞光,是冰冷的,没有温度。
亦如她的心。
宴妮知道自己变了,却不知道为何,她清楚以前自己的野性子,但现在却无比乖顺,像是被人彻底的驯服。
摸到一旁的手机,她拨出一个号码。
“帮我查伦敦的一家公司。”
晚霞渐暗,蓝调时刻,越来越温柔的漫入夜色。
“他好温柔。”
“也好帅。”舞蹈室里的女孩又开始躁动。
宴妮推门出去,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的清俊男人。
不知何时下起的秋雨,他撑黑伞,一身驼色风衣,像画中人。
路灯拉长影子,一步一步的靠近。
“祁先生,好巧。”宴妮站在檐下,扬起微笑,一如既往的乖巧。
“不巧。”祁书言抬腕,走到她跟前,“等了你一小时零六分钟。”
两人撑同一把伞,中间隔着距离,漫步去了最近的烘焙店,有咖啡,但祁书言给她点的热牛奶。
“天气冷了,喝点热的。”他收好菜单。
宴妮没说话,望着车水马龙。
现在还在十月的假期里,街上很多行人,没那么匆匆,反而在闲逛。
“今天没来的原因,可以告知我吗?”祁书言看着她侧脸,“嘉寒今天,挺伤心的。”
宴妮想笑,是那种嘲讽的笑意。
昨天要她叫小叔,要趁着红绿灯疯狂一吻,今天装作若无其事的心疼起他的侄子。
面热心冷的虚伪男人,接近不得。
“天意弄人。”她淡然回复。
服务员将热牛奶和清茶送上,宴妮接过牛奶,道了声谢。
“可惜。”祁书言喝了口热茶,“妮妮怕是叫不了我小叔了。”他叫妮妮时,很轻,像呢喃。
宴妮没听过几次,每次听,都觉得心跳好像漏掉半拍。
“祁先生今天来,是想质问我吗?”她将牛奶捧在掌心,同样看着他。
“不是。”他淡笑,窗外霓虹都失色,“可以说吗?其实,我挺高兴的。”
这句话,算是坦白。
宴妮低头喝了口牛奶,避开他的视线,唇角沾染奶渍,她下意识舔掉。
瞥见男人眼底闪过的一抹暗色。
她不知道,这无意的小举动,对男人来说是种诱惑。
尤其是,他们有过那禁忌的一吻。
“抱歉。”她自知失态,抽出纸巾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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