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寂静的峡谷,一片死寂,荒凉凄惨,一阵阵残风吹过,卷起无尽的沙尘,在黄色的天空之中,慢慢的打着转,风沙肆意。
枯朽的树木,扎根在有些荒凉的土地之上,挣扎着;枯黄的树枝,垂着脑袋,失去了生机。
一片凄凉!
地面之上,布满了尘土和树叶,但还是一些可以看出掩藏在下面的碎尸和血肉,已经出现锈迹的战戈,破裂的旌旗。
这是一出战场,是无数人的埋骨之地。
“啊!”
......................
峡谷之中,突然一阵尖叫声,惨烈的响起。随即一只苍白的手掌从尘土之中伸了出来,紧接着是另一只,两只手掌用力的推着压在身上的尸体,一个一脸茫然之色的青年男子自尸堆中慢慢爬了上来,蓬乱的长发沾满了泥土,被鲜血染红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男子满身是血,就连脸庞也不例外,看起来如同一只厉鬼般恐怖。
呼呼呼!
人影不断地喘着粗气,额头之上不断冒着虚汗,好似被什么吓到了,一脸的惶恐。
他眼神迷茫,一副呆滞,脑袋里面如同浆糊般混乱,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是谁?”青年男子喃喃自语,一片迷茫。
呼呼呼!
接着一阵强风袭来,冻得男子瑟瑟发抖,他弯下头,身体紧紧地抱成一团。
眼睛紧闭,阻止尘土溅进去。
直到良久,大风消散了,他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呆住了,冷汗浸透了他染满鲜血的衣衫,他如坠冰窖一般浑身发凉。
“我...我是从尸堆中...爬出来的!”他两眼无神,呆呆发愣,灵魂仿佛被抽离了躯体,他无力的软倒在地。
“我是石毅,我已……死去,可是……我又复活了……”
过了好久石毅空洞的双眼才渐渐有了一丝生气,最后露出痛苦的神色,“是啊,我是活过来了,可是我的那五个兄弟呢?!”
喃喃声中,他苍白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蓬乱的头发,用力的拉扯着。
他宁愿自己一直死着!
活着就要忍受痛苦,忍受那种钻心之痛。
他清楚的记得,他被自己最信任的兄弟,亲手杀死,可是如今...
那些痛苦的,残忍的,不解的往事,他真的不愿意再回忆。
“战场已经被风沙淹没,血腥味也是闻不见了。这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吧。”看着四周,石毅感叹道。
身死半月,却又离奇复活,这种事情,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喜闻乐见的。
“是你做的手脚吗?”石毅喃喃,从旁边捡起了一把黑色断刀,手掌慢慢摸索着。
这是一把黑黝黝的断刀。刀尖被生生削断,但却极为的光滑。整把刀浑圆一体,不可分割,不像是融合了其他的东西,是一件彻彻底底的顽石。
偶尔之间,得到了断刀,石毅就一直拿着他,当作兵器。这东西也挺坚固,其余的刀剑都是报废了,只有它一直陪着石毅六年。
至今完好。
“真是疯了,一把刀会说什么?”石毅苦笑一声,摩擦着断刀,头颅慢慢的抬起,扫向四面八方。
顿时一副让他几乎要奔溃的场景倒映在瞳孔之中。因为大风袭来,吹散了尘土和落叶,战场的惨状就显现出来了。
眼前,尽是鲜血和尸体。
通红的鲜血浸透了每一寸土地,形成了大片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泥沼,血地蔓延向四面八方,不知何远。无数残缺不全的肢体,破裂的头颅,散落在上面,仿佛大地红毯之上的点缀的刺绣。
破尸残骸,鲜血四溢!
破败的战戟,断裂的长剑,血迹斑斑的大刀,静静地躺在地上,似乎如同使用使用他们的主人一样,永远的失去了生机。破败不堪,早就被铁骑踩踏的成絮状的战旗,坚强的斜插着,淡淡的寒风吹过,战旗飘飘,迎风飘扬,似乎也在哭诉。
这是一处战场!
一处染血的战场!
“张平,王马,李季,赵通,武极。哈哈哈哈。”看着地上成群的尸体,石毅傻笑着,大笑在峡谷之中不断回荡,可是一股血泪却是从眼眶之中流了出来。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残尸断臂,干涸的鲜血,痴痴的笑着,嘴巴大张着,笑着。
心中如刀割一般刺痛,却强自笑着,好似傻了一样。
“哈哈哈哈!”
..................
“哈哈哈哈!”
..................
冷寂的峡谷之中,一道道大笑声,不断的回荡,不断的回声,不断的融合,轰鸣着,化成一道悲曲。
“临行前,你们就说过,我没当真,可现在应验了。哈哈哈哈。”石毅大笑,眼神之中充满了回忆与悔恨。
“活泼的张平,老实的王马,憨厚的李季,猥琐的赵通,嗜酒的无极。我再也看不到你们了!”
“哈哈哈哈!”
.....................
石毅狂笑,笑的不能停止。
“你们都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石毅一脸的灰败,精神不振,哀莫大于心死。
自己的生死兄弟们都死了!
唯独自己活着!
而他们五个的死,却都是自己最信任的兄弟的责任。
石毅奔溃了,他的内心太痛苦了,痛苦的只想跟五个兄弟们一起去黄泉路。
慕容云海,能下狠心,杀死其余五人;可是石毅却下不了狠心,去杀了慕容云海报仇。
他下不去手!
就因为慕容云海是他的兄弟,他的生死兄弟。
“啊!”石毅大吼,声音嘶哑,如同困兽犹斗,他紧紧地抱着快要爆炸的头颅,在地面上狠狠地撞着。
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更受折磨。
“我活着还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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