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的,因为你手上有茧。”琼做了个鬼脸,她以为格温看不到,但蜘蛛侠的夜视能力清晰地捕捉了这个玩笑。
“那你母亲呢?”格温听到琼提起母亲,但想到她家中的长辈只有祖父母,这并不寻常,工作再忙的人到了圣诞也该回家的。
“去世了。”
“是邪恶六人组……”
“生病去世的。当然,当时犀牛人造成的路面破坏导致救护车不得不绕路来晚了半个小时,所以邪恶六人组也不能说毫无责任,”琼轻描淡写,“于是我的祖父母后来还是出来卖玉米卷饼了。明天你可以试试,我家的卷饼是全布鲁克林最好吃的。”
格温理解琼为什么如此迫切地希望改变这个世界了,她们还有太多困境仍未解决,有太多事情需要争取。
“我可以试一试,”格温在黑夜中阖上双眼,她没办法接受再看着朋友饱受煎熬而她明明有能力却帮不上任何忙了,至少这一次她不想,“你说的潘多拉魔盒,我决定打开试试看——不过得先看听证会的情况如何,如果听证会上我们没有发言机会,或者市长依旧对民众的声音充耳不闻,甚至对渐进派公司的证据也视而不见……蜘蛛侠可能就想试试planB了。”
*格温很久没睡过这样好的觉了。倒下去时,她像拆了零件的机器人散落了满床,被窝温暖得令她喟叹。
琼躺了会儿突然坐起来,犹疑地看着格温和床内侧的推拉窗,想是不是该将靠窗的那边换给她:“呃,你需不需要,半夜出去……加班什么的?”虽然蜘蛛侠肯定不会在潜入潜出时把她踩醒,但对于蜘蛛侠如何昼夜连轴工作,普通人多少都按捺不住好奇心。
格温原本要点头,但想了想,反而伸手拉下了窗锁:“不用。”
“不用吗?”这个答案有些令人意外,琼疑惑,“那如果发生了什么……”
格温:“让徘徊者加班去。”这地方又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
琼早就攒了一堆问题想问,顺势敲击:“你和徘徊者……”
格温:“不是很熟。”
“噢,”琼似懂非懂地点了头,嚼了嚼这话的意味,“原来你们是职场关系。”
格温乍听到描述时一怔。
“就是哪哪都不对付却不得不共事,上班偶尔在茶水间碰到会合作换个桶装水什么的,下了班巴不得连对方的脸都不认识,省得烦心。”
竟然无比贴切。
“对。”
她的脑袋被琼的话一撞,嗡嗡地摇出些回忆来,像储钱罐打破肚子后淌出了深藏起来的硬币。
——其实她和她那看不顺眼的同事,在这段时间里并不是没再见过面的,在愿景学院附近的理发店。
鲁索提过那家理发店会给愿景的学生打折,说店老板是个收费公道手艺又不错的墨西哥人,她隔段时间就会去那把发根补染成蓝的。
“你也该去重新染一次了。”鲁索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她们还没去跨州堕胎妇女庇护所表演,乐队在期末后挤在时租排练房里紧锣密鼓地给《AllIWantforChristmasisYou》重编曲,而键盘手在排练的间隙总会注意到鼓手飞扬起的发梢,尾端的渐变粉色几乎褪尽。
格温接受了鲁索的建议,推开了那家热情周到的墨西哥理发店店门,下一秒就看到了坐在烫发椅上的黑人男孩。他的发辫已经完全拆散,卷曲的头发被一绺绺裹着垂在耳后,鼻梁上还横贴着两片创可贴,脸上四处挂花,才结痂不久,显然曾卷入过什么相当麻烦的斗殴,而打他的人一定是个狠角色。
……伤的位置她再熟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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