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后的柳还青,在三人说话时飞快思考,决定绕去后院,从窗户回房间。他抱着人悄无声息下了楼梯,来到后院。
因着唱书人王二莫名死在清平坊的流言传出,柴房附近的小工们有了谈资,趁着午休时辰都溜出去打探消息了,后院空无一人。
柳还青绕过柴房,正打算运起轻功,谁知宋瑜他们在楼梯口冷不丁出现,柳还青不得不迅速躲进柴房。
一连撞见两回,柳还青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发现了自己。
他抱着人缩进柴垛之间的窄小空隙,将呼吸调至最微弱状态,默默听外头的动静。
宋瑜和玉凌寒来到院中,对着天空催动灵器,很快与林声扬联系上。
“大长老、五长老。”对面林声扬的声音一传出,宋瑜心情激动道:“碎星宗怎么说,追上还青了没有?”
“五长老你先别急。”
林声扬预判了宋瑜的急性子,第一句便将他堵住,然后用最简练的话,讲述了一遍他如何遇到碎星宗弟子,传回消息后赶去碎星宗的过程,并且解释了通讯灵器被妖孽破坏,这才一直没有给他们传信。
林声扬将这些情况一口气说完,道:“他们说在妖孽将人劫走后,往聆天城的方向来了。”
“聆天城?呵,果然是他!”宋瑜一手握拳击打掌心,愤愤道:“寻常野妖抓到人吃便吃了,也只有那三百年老妖孽专喜害人,抓了咱们的还青不够,还搅得碎星、聆天两座城不得安宁!”
宋瑜的骂声清晰地传入柴房,柳还青不由皱眉,低头看了看怀里毫不知情的风不问,默默抬手捂上了他的耳朵。
“你们查了些什么,聆天城的失踪案是妖孽所为?”
林声扬发出疑问,宋瑜给他简单讲述了唱书人的死与调查的其他线索,林声扬顿时露出一副“难怪如此”的神情。
“王二昨晚才遇害,想必妖孽还未离开聆天城,咱们何不趁机把还青救出来。”宋瑜咬牙道。
林声扬赞同道:“那妖孽实力强悍,只怕咱们人手不够。”
“我马上禀报宗主,请他下山。”宋瑜道:“上回咱们轻敌让那妖孽逃走,这回说什么也得将他拿下!”林声扬也同意他的话,只是有些担忧:“咱们当真要请宗主下山?你也知宗主先前的伤还未痊愈,魂体不稳,上回练功还差点失控,若非大长老替你挡下,宗主的本命剑就要插进你脑袋了。”
“这个我自然知道,你是怕宗主再有意外会伤到还青。”宋瑜理解林声扬的担忧,回头看向玉凌寒:“大长老,你怎么看?”
玉凌寒摇摇头:“不好说。”
他撩开袖子,看了眼胳膊上的伤,尽管已经用上了最好的药,但那长长的豁口依旧没有长出新肉的迹象。
一宗之主的本命剑,威力不可小觑,玉凌寒原本都做好了断臂的准备,也幸好明渊及时控制住。
“我想不通。”
宋瑜看着玉凌寒的伤,不免感到亏欠,他不解道:“本命剑乃修士本心所化,从未有失控一说,莫不是宗主对我有杀意,不然那剑缘何直冲我来。”
“非是只冲你,在你赶来之前就已经失控了,我和三、四长老联手挡了好几下。”林声扬道:“只不过那日我看宗主的气息确实不太对,他闭关养伤了这么久,出关后感觉更虚弱了。”
“真是怪哉。”
宋瑜不住摇头。
在短暂的沉默后,玉凌寒忽然开口:“二长老,容霜如何?”
林声扬道:“放心,她伤得不重,只是情绪上好似有些不对。”
“怎么不对?”玉凌寒眉眼间流露出担心。
“她比以前变得更冷淡了,也更冷静。”林声扬猜想道:“她毕竟亲眼看着妖孽废了还青,想必是因为受到了刺激,不仅是她,盛纪那小子看上去也稳重不少。”
玉凌寒点点头:“风霜催人老。”
玉容霜在年幼时便与自己分离,独自一人在碎星宗修炼,年幼时经历多,性子也更冷些,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不免心疼,但看她以一己之力支撑整个宗门,又感到欣慰。
“等救回还青,我去看看她。”玉凌寒道。
宋瑜与林声扬点点头。在与林声扬商议完事宜后,宋瑜切断了灵器沟通,转而联系明渊。
在二人无声的等待之后,灵器浮现出灵光,明渊的声音如一块石头落入深潭,溅起无数波澜:
“找到人了?”
他的声音一出现,柴房里的柳还青不由收紧了手臂。
宋瑜将情况同明渊说了一遍,道:“宗主,这可是救人的绝好时机,万不可错过!”
明渊道:“二长老与你们何日与你们会合?”
宋瑜道:“他在赶来的路上,也许今晚便能到达。宗主,还青可是您最疼爱的弟子,他在妖孽手里多一刻遭受的痛苦便越多,您忍心看他受苦吗?”
“我自是不忍。”明渊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传来微弱的咳嗽声:“你们先探听妖孽所在,我尽快赶来。”
玉凌寒道:“宗主伤势如何?”
“无妨。”灵器对面又传来两下清晰的咳嗽声,明渊叹了口气道:“只要能救还青,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宗主,保重身子啊。”宋瑜自觉方才语气重了些,听明渊虚弱至此,转而将脾气发去别人头上:“都怪那妖孽!等我见了他,定要为宗主与还青报仇!”
“既如此,我马上安排下去。”明渊那儿随即传来一阵翻页声,他不在宗门的这段时日里,大小事务得安排妥当。
灵器被对面切断,宋瑜将灵器收回,回头对玉凌寒道:“好了,这下还青有救了,届时你们谁都别拦我,我要将妖孽大卸八块!”
玉凌寒正要开口,恰逢此时,柴房里忽然传出微弱的动静。
就在宋瑜话音落下时,昏迷中的风不问忽然难受得挣扎了一下,柳还青一时没注意,制止他时腿不小心碰到身旁的柴火,进而发出了声音。
“谁在里边?”宋瑜抬脚往柴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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