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始知感觉手心有些湿黏,隐约猜到流血了便虚虚握拳遮掩住,尔后抬头见保安一副热心肠的模样,心知他是误会了,赶忙解释:“小哥你误会了,他没有对我动手,是我一下没站稳才摔倒的。”
保安见周始知疼得眼眶发红还偏心袒护他,颇为恨铁不成钢道:“小周老师,不是我说,男人真不能惯着。我做人的原则之一,就是不对弱势群体动手,更不能见男人对她们动手。所以就算我和爱人吵得再怎么凶,我都从不动手。现在你两还没结婚他就这样了,那以后可还得了啊!”
裴渝听完保安的话脸色黑得可怕,他不悦地眯了眯眼。
周始知心知保安又误会了,刚想辩些什么,便听一直默不作声的裴渝突然冷道:“周始知,过来。”
周始知心尖微抖,下意识瞄了眼对面脸色难看的裴渝,刚想走过去,便被保安紧急阻拦,“小周老师,你可要想清楚啊,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闻言裴渝气压更低,他面色阴沉地看着周始知,重复道:“过来。”
周始知左右为难地夹在两人之间。
如若他两的关系真如保安大哥所说,周始知会十分感激他的热心肠,毕竟这世道独善其身的普通人更多。只是很可惜他两不是,周始知得罪哪方都不合适。
周始知尴尬地抠了抠手,尔后机智地走到二人之间,面朝保安真挚道:“保安大哥,感谢你的热心肠,不过你真的误会了,我们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保安见周始知做出了决定内心不由叹了口气,心知自己只是个外人,旁人之事尽力了也便问心无愧。他不在意地摆摆手,“左右不过是小周老师自己的事,你自己想明白了就好。”
裴渝不轻不重地冷笑了声。
周始知暗暗捏了他一把,赶忙道:“好嘞好嘞,谢谢哥,辛苦你了。”保安临走之际还对裴渝白了一眼,他对家暴的男人向来没什么好脸色。见保安离去,周始知转身对裴渝道:“他不懂你跟他计较什么,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裴渝鼻尖冷哼了声,“你又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周始知反安慰人还被人噎了下,明明受伤的是她好不好……
裴渝不快地拍了拍周始知方才被保安抓握的位置,随后周始知便觉手臂被人不轻不重地打了下,便听裴渝道:“晦气。”
周始知对小心眼的男人很无奈,她暗叹了口气,重新握紧裴渝的手指。这次裴渝罕见地僵了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没躲,随后便听周始知诚挚道:“裴渝,真的对不起。我上别人车之前,真的没看见你在门口。”
裴渝没理她,只垂眸看向周始知流血的手,薄唇抿了抿,阴沉沉地没说话。随后周始知便觉腰间一紧,伴随着一声惊呼,下一瞬就被裴渝单手抱上了后座。等到周始知懵懵反应过来,手臂便被裴渝拉着严丝合缝地交叠在他腰侧。
周始知善意提醒:“我开了车。”
但裴渝这回却没给她逃跑的机会,宽大的手掌紧紧扣住她的手,尔后轻轻抚了抚流血的位置,说出的声音有些哑:“受伤了怎么开车。”
裴渝抚摸的力道很轻,但周始知还是感受到了细微的刺痛。她没忍住缩了缩,裴渝便好心地移开了那个位置,但手掌依旧锁住她的手腕。
周始知明白他的意思,但心里有些难办,“可我的车还在这里呢……”电动车的钥匙甚至因为刚才情急还没拔掉。
裴渝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淡道:“找个人开回去。”
回到家,周始知先去厨房将手上的尘土洗了,出来便听裴渝在阳台上打电话找人开车。
周始知抽了张纸巾把手擦干,便突然想起来要把药膏交给裴渝,忙进房间拿,出来便见裴渝随意地翻着药箱。
周始知把受伤最严重的手藏在身后,将药膏递到裴渝眼前。裴渝余光瞥见了周始知递来的东西,轻轻嗤了声,“这么大脸叫我给你擦?”
周始知听他不善的阴阳面色微窘,小心解释:“不是,是先前你救的李玉龙,他让我把这个给你,他说你受伤了。”
周始知怕裴渝抵触她的伤口,将药膏放进药箱后快速缩回手,然后小声补充道:“我没有让你帮我。”裴渝不悦地啧了声:“嫌弃我?”
周始知愣了下,赶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是说我自己可以。”
“没有那就伸手。”裴渝动作粗暴地蘸湿棉签,随后眸光凉凉地等着周始知伸出手。
周始知的手很白,因此擦破的面积不大但看着有些吓人。她小心翼翼地摊开手掌,知道裴渝定要借消毒为难她害怕地撇过头。
本就做好被报复的准备,不想落下的棉签十分轻柔,周始知愣了下,疑惑地看向裴渝,不想却被裴渝狠狠瞪了一眼,没好气道:“看什么看?”
周始知瞬间转头,然后后知后觉地弯了弯嘴角。
伤口被人小心粘好创可贴后,周始知忙问裴渝:“你的伤怎么样了?李玉龙说他们家的药膏治疗效果很好。”
裴渝盖好医药箱,扭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始知,“你不会以为我弄伤你,今晚的事就能一笔勾销吧?”他没感情地笑着,看周始知的眼睛死寂得可怕。
周始知抖了下,垂头辩解:“我没有。”她知道自己今晚做得过分,裴渝不原谅她理所当然。
裴渝修长的指尖随意揉搓着被留在桌面上的创可贴的包装纸,“对了,周始知。”他叫了她一声,说出的声音讽刺至极,“你不会真把我当你表哥当上瘾了吧?”
周始知错愕地看向他,没想到裴渝还惦记着校门口随口一说的称呼。
裴渝好整以暇地望进周始知的眼眸,嘴边的笑容恶劣:“一起上过床的表哥你也叫得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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