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一响,大门打开,一位齐肩高的胡子老头立即出现,脊背笔挺,身材壮硕,看似衰老实则比年轻不少的华有地还精神。
一出现就直入山门。
“什么事情!半夜打扰老夫!”
华有地连忙弯腰赔罪,眼中闪烁激动之色,还没回答就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快说!”
老者两手一拉,将华有地撑起来,华有地连忙开口,带着哭腔。
“李先生,还望您救救我儿子,他现在满身是血,神志不清,我叫他都没有反应!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您!”
“行了行了!快带我去看看!”
老者皱了皱眉,极不耐烦,拉着华有地就往对面的房子赶。
华有地如获新生,眼中全是感激,路上不断夸奖老者的仁义。
很快二人就来到床前,华有地把家里仅有的三根蜡烛都点燃,试图让老者仔细查探。
“李先生您可一定要救回他的性命啊!费用我会承担,当牛做马都愿意!”
健壮老者对于这些话见怪不怪,他都听起茧子了,于是赶忙止住。
“不要打扰老夫,你把热水端来就行了!”
李先生哼了一声,连忙支开这个中年男子。他手拿蜡烛在华安宁全身扫荡,几个呼吸就明白了伤势,心里哀叹一声,真是个命苦的小子,娘死的早,家里也穷,就靠着十亩劣地生活,如今更是被打的半死,连手筋都被人挑了,看这血迹干结情况应该是挨了几个时辰的暴晒。
这一刻老者又有点佩服这少年郎了,求生意志极为坚定,从没有因为刻骨铭心的痛苦而放弃生命一走了之,反而靠着强悍的求生意志坚持了这么久。
“倒是个不错的少年,可惜手筋断了太久早已干枯,老夫也接不上了,不过保命不是问题。”
说着就从衣袍里掏出一捆银针,让华有地擦干血迹后将他放在床上。
银针在烛火上撩了几下就被老者刺入少年身体之中。
动作老辣,穴位找的精准无比,一边旋转针头控制深度,一边把脉观察情况,嘴中呢喃唏嘘不断。
华有地安静的蹲在床边,一双眼睛早已模糊不清,不敢打搅李先生,也不敢移开目光,生怕下一刻就阴阳相隔。
半个时辰之后,那灰暗半眯的眼睛终于焕发了一点神采,眼皮颤动不停,似乎极力想要睁开。
见到这一幕,华有地犹如呛水一般不断颤动,呜咽之音不自觉的涌出嘴巴,然而他连忙捂住口鼻,不敢多言,李先生的话他必须遵守,以免出现意外。
那健壮老者李先生瞧见了这华有地的动静,眼中一抹笑意流露,随即开口:
“行了,不用憋了,如今你儿子已经苏醒,虽然出血不少但好在骨骼脏腑未伤只要静养恢复一个月即可痊愈,不过老夫看到他手筋已断,怕是不能耕作了。”
霎时间华有地两行清泪滑过高耸的颧骨,这句话出现的时候心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弯,悲喜交加间连忙磕了三个响头,说不出的苦涩化作僵硬的笑容哀求道:
“李先生妙手回春,就不知可否接筋复原,我愿意弃身为奴,只求先生大恩大德让儿子以后有个生计!”
见到华有地如此行为,李先生早有预料,他面带无奈摇了摇头,此刻也已经是他的能力极限,再无丝毫办法。
“老夫若是能接那刚才就已经接了,只怪世事难料命途多舛吧,让他好生修养,切勿乱动,否则结瘀断裂,伤口出血有损生机,老夫还得睡觉,没有其他事情那就走了!”
说罢,老者自顾自踏步而去,消失在夜色里,另一边华有地转身跟了上去,迅速开口:
“李先生大恩,我无以为报,家里还有点稻米,还请收下!”一边说一边提着半麻袋稻米往老者家里送,不过老者却是半路拦住,目光一瞥略带怒意。
“老夫不缺你这点东西,救助也不过是看着这小子可怜而已,若你执意如此那老夫绝不给你家再治半点伤痛,滚!”
“是是是!可……”
华有地连忙答应,但却踌躇起来,目光转了又转,不断回头,月夜下,白光化作银霜盖住了他的面容。
老者目光一转,冷哼一声便闪身离去,径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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