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濮翊扬离开王府密见赵剑到重回马厩,来回也不过一刻钟时间。
但就是在这一刻钟,宋元落凭空消失在了魏王府。
濮翊扬几乎翻遍了整个王府,到最后连萧滐也惊动了,可就是找不到宋元落离府的痕迹。
“翊扬哥你先别急,元姐姐可能是有事又出去了。”
桃夭从未见过濮翊扬这副模样,瞪大了眼睛跌跌撞撞挡在暴走的濮翊扬身前,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就连邈叔也在一旁劝他:“元落有信号弹,真遇到危险了不可能什么消息都不留给我们。”
“若她连发信号弹的时间都没有呢?”濮翊扬凝重地看向邈叔,像是从阎罗殿爬出来的索命鬼,周身散发着令人发颤的杀意。
这下连邈叔也略有些惊讶地沉默了。
倒是一旁牵着慕糯之的萧滐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开口再次吩咐管家:
“立刻落锁王府所有大门,未找到宋娘子前,魏王府只进不出。命所有下人回屋不许外出,房屋门窗全部打开,家丁继续全府搜人,凡地上有无主发簪之类的女子饰品通通上报,瞒报漏报绝不轻饶。再派几人细细查看所有围墙,若发现异常脚印立刻上报。”
“是。”管家领命后急忙便要去办,不过很快又被萧滐喊住。
“以王妃的名义去吩咐。”
“奴才明白。”管家弯腰应后立刻就去办了。
濮翊扬安静听萧滐吩咐后也意味深长地看向他,宋元落曾说他有为帝才能,他此刻才算相信。
恰好,墨鸦和九尾被程崮的人替换后赶回了王府。
九尾听府内几人说了大致情况后把手中包着酥糖的油包往慕糯之怀里一扔,毫不犹豫地重新跳上了围墙。只留下一句“我去崇礼看看”,便不见了身影。
此刻莫说邈叔,便是桃夭等人也后知后觉濮翊扬并非大惊小怪了,毕竟九尾这人素来能不动便不动,除了宋元落基本没人可以使唤得动他。“我也出去找找。”紧接着,濮翊扬也跳上围墙。
他这段时间和宋元落几乎形影不离,对她的了解已远胜其他人。宋元落不可能不打招呼也不给他留一封口信便离开王府,她做事素来不会如此不周全。
濮翊扬越想越觉得不安,早已迫不及待地跳下围墙想要去找赵剑全城搜寻了。剩余几人再次面面相觑,最后某个角落桃夭默默嘀咕了一句:“这封府和不封有什么区别?”
萧滐:“……”
……
容王府卧房。
萧玉珩推开房门,辘辘轮椅声在安静的屋内响起。
被蒙着双眼,绑了手脚的女子正淡然若素地坐在他的床上,丝毫未有半分惊慌。
“你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怕。”
“王爷若想杀我,何需等到此时。”宋元落开口说道,声音依旧冷清而淡漠。
萧玉珩挑眉勾了勾唇,深邃的目光一寸寸抚过她的脸颊。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长相,再卑微不过的出身。
“你猜到是我了?”
宋元落闭着眼,鼻息间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有衣袖拂过她的鼻尖唇瓣,尔后眼前的黑纱飘然而落。
她睁开眼,昏暗光线与模糊视线中一双清隽眉眼渐渐清晰。
两人此刻挨得极近,宋元落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与眼底让人难以捉摸的玩味眼神。
尔后他屈指慢慢抚摸过她的鼻梁,右手按住她腰背的同时,笑盈盈地凑近用气音问道:“怎么猜到的?”“王爷腿不行,腰力倒是不错。”宋元落垂眸看着他无力的双腿与苦苦撑着半个身子的左手,冷笑一声。
腰间的力量顿时加大,萧玉珩的右手游历到她腰腹狠狠掐住,宋元落不由轻咛一声。
她抬眸对上萧玉珩愈发玩味明艳的笑容与眼底的阴鸷,轻呼一声直接被他压在身下,“你想试试?”
“你所有手下身上都有难闻的味道,包括你,我极其厌恶。”宋元落冷冰冰地直视他挑逗的视线,面无表情地开口说。
萧玉珩本正用手背抚摸着她的侧脸,听到此话手中动作倏地一顿,眸中欲色彻底消散,双手撑着床板往后一弹,竟精准无比地坐回了轮椅。
身残志坚。宋元落的脑海中很不合时宜地冒出这四个字来。
若萧玉珩知晓他恰才干脆漂亮的动作与俊朗清贵的眉眼在宋元落眼里只换来这四个字,大抵也能被气厥。
“你此刻身上也已是我的味道。”萧玉珩推着轮椅行至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嗓子。
了解他的人大抵能听出他语气中罕见的捉弄意味,隐隐还带着些恶趣味。可惜宋元落并未露出他所期待看见的惊慌羞赧神色,她只是有些厌恶地蹙了蹙眉,然后慢悠悠吐出两个他并听不懂的词语。
“油腻。”
“萧玉珩,你抓我究竟想做什么?”吐槽完,宋元落便没有耐心地直接开了口。
她能看出萧玉珩并没有污辱她的意思,这些油腻的举动其实以他的姿色气质做出也算赏心悦目,可惜她并非大虞常年不见男子,轻易便能被撩拨的深闺千金,更不可能因为被人摸摸鼻子掐掐腰就觉得自己不干净了,此时莫说芳心暗动之情,她只无聊地品出了“幼稚”二字。
而萧玉珩显然并没有接收到她的无语,听到这话心情反倒是愉悦了几分,“你终于忍不住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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