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烂透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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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沐荷与道雀是同一批考入崇礼书院的,两人家境又皆贫寒,很快就互为知己,惺惺相惜。

很快,她二人的才学渐渐显露,又因勤奋刻苦,很得学院里师长的喜爱与寒门同窗的追捧。

她们也常学先贤曲水流觞,饮酒赋诗,感情愈发深厚。谢道二人私下更是形影不离,亲如同胞姊妹,互相分享赏鉴彼此诗作更不在话下。

两个月前,学院举办诗会,师长们为助兴,拿出了不少彩头奖于魁首。除却一些名诗古画,前司监孙邬更是拿出了一百两银子。

谢沐荷的母亲那时重病在身,那一百两银子几乎是救命钱,更不用提随着魁首而来的名声与富贵。谢沐荷因此格外重视这个诗会,好几日不眠不休只为准备赋诗。

可谢沐荷怎么也没有想到,到诗会那天道雀拿出的赋诗和她的几乎一模一样。

道雀的赋诗顺序排在谢沐荷之前,所以这赋诗是她先拿出来的,而在那之前谢沐荷几乎没有和除她之外的第二人分享过那首诗,便也没有人能证明这是她作的。

诗会后,两人因此决裂。

再之后凡有接触两人必有摩擦,又因谢沐荷一直是闹事挑衅的那个,而道雀则一直在避让容忍,其他人包括师长在内也渐渐站在了道雀那边。

道雀名声与人缘越来越好,而她作为屠夫女儿却渐渐受到黎簌簌一派的排挤与讥讽。

谢沐荷又怎能不恨道雀?

“但我也不会杀了她。”谢沐荷红着眼,让人看不透道雀的死于她而言究竟是高兴更多,还是难过更多。

宋元落站起身叠手低头行礼,“多谢娘子如实以告,还望娘子保重身体,我们便不叨扰了。”

几人便相继离开了谢沐荷的屋子,往下一个学子的房间走去。

路上,宋元落问濮翊扬:“那谢娘子的指腹和指节处有薄茧,看着像是握笔造成的,应当不是长期握箭而成?”

“是。”

“我想也是,她应当和道雀一样并不善弓箭。”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回到了院中,恰才带他们去谢沐荷屋子的娘子就住在道雀对面,此时正开窗在背书,见他们朝自己房间走来,急忙起身开门。

此人便是最先发现道雀之死的月娘。

“大夫替雀儿包扎好后我就先送大夫出去了,回来的时候见莫先生与赵夫子一起来看望她,便回了自己房里。

没多久我邻屋的阿莹和小灵来找我讨论这首新学的策论,一直到日落才走。

再后来我又背了一会儿书,见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领了晚膳想着去雀儿房间同她一起吃,谁曾想——”

月娘哽咽着擦了擦眼泪。

这些描述与尉迟砚所制的时间轴完全符合,并无什么疑点,宋元落倒是更关心另一件事——“谢沐荷所说的抄袭一事你可知道?”

“知道。”月娘叹了口气,“沐荷可是说她写的那赋诗被雀儿抄袭了?”

“莫非此事另有隐情?”

月娘收起帕子,起身到桌前的一本书里翻出两张宣纸,递给宋元落:“不知娘子觉得这两首诗哪首更佳?”

宋元落对作诗并没有太多研究,顶多在高考前为了应试背过三百来首古诗词,所以此时心中虽有裁决,在这些古代人面前倒是不敢托大,先将宣纸递给了尉迟砚。

尉迟砚眯眼故作沉思了一番,又递给了刁琉。

刁琉于是也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正要递给慕糯之,却对上她懵懂清澈的双眼。撇撇嘴只好收回手,将纸放在桌上往尉迟砚那猛一推,“小爷淫诗艳词倒是听了不少,哪里懂这个,侯爷你来吧。”

“开玩笑,你不会我就会了吗?本侯哪有功夫读这种酸词。”尉迟砚理直气壮地把纸又推了回来。

“……”宋元落无语地拿起纸,纠结一番正要作出选择,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却是先拿走了其中一张。

“无论是音律节奏还是意境立意,这首最佳。”

三个脑袋六只眼瞬间齐刷刷看向濮翊扬,眼珠子都是又圆又亮,像看见了宝物一样。“其实我想选的也是这首。”宋元落率先开了口。

这倒是实话,这首诗最后一句“怜我薄杉漏冬风,仍忧春雪压穗低”与白居易的“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宋元落虽不懂诗,却是从中读出了几分香山居士的风采。

而宋元落这话说完,另外两人立马也接了话。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至于其中真假,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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