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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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我听笑,绮云早前知道绮罗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四哥,我便告诉了十四弟去岁五月,你家法背主的奴才,绮福晋观刑被奴才求饶给吓病的故事——不想我正和十四弟说着话呢,就听到船尾有人叫落水。我记着刚绮福晋往船尾去的事,就望了一眼母妃,想知道绮福晋回来了没有?结果发现不仅绮福晋没回来,舒舒觉罗还不见了。”

原来十三弟也发现舒舒觉罗不见了。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南巡以来,舒舒觉罗一直精神的很,家常不是在母妃跟前尽孝,就是跟十四弟一处说话游玩。她一个人能去哪儿?”

又一桩证据!

“更奇怪的是十四弟,压根就没发现舒舒觉罗不见了,自顾冲着船尾张望。四哥,我当时只以为十四弟少年天性,喜看热闹,现在回想,多半是早留意到舒舒觉罗去了船尾!”

十四弟宁可跟十三弟闲话绮罗,也不好奇舒舒觉罗去船尾干什么吗?

我心里泛出古怪:十四弟什么时候关心绮罗了?

“四哥,舒舒觉罗是梁九功来奏报说已发现落水人踪迹,内务府内监已下水救人后悄默默打船尾方向回来的——四哥,这是我亲眼目睹的,绮福晋落水的时候,舒舒觉罗就在船尾。”“四哥,舒舒觉罗没有第一时间回来,大概是当时所有人都看着落水方向,她一个人独自回来不仅招眼还招疑。”

“四哥,事发时船尾不少人,而绮福晋落水的地方一定是看不到比赛的地方,没什么人。从人群聚集到无人处,四哥,若真是舒舒觉罗所为,那最先发现绮福晋落水的人里一定有人看到了舒舒觉罗打绮福晋落水的地方出来。”

十三弟推论的有道理,但有人证又如何?我还能人赃俱获的逼迫老十四处置舒舒觉罗?

“十三弟,”我叹一口气:“圣人云:为亲者隐。如你所说,十四弟知道舒舒觉罗去了船尾,十四弟若有心查问,自然知道。”

“不然,”我摇头:“十三弟,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为绮罗落水,前天,我命你小四嫂代你四嫂以目无主子为名惩了绮罗家法!”

胤祥愣住:“四哥!”

“十三弟,”我诚恳告诉:“无论十四弟查与不查,问与不问,绮罗落水都是她自己贪玩失足,跟任何人无关。”

“四哥,您虑的是,就是这样一来,未免委屈了绮福晋!”

“委屈不委屈,”我忍不住自嘲:“绮罗若能就此得了教训,往后恪守宫规,谨言慎行,倒也罢了!”

绮罗心地明白,很知道隐忍,跟我只字不提。气不过的反是我。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绮罗是爷的庶福晋,舒舒觉罗当爷的面谋害绮罗,根本是看不起爷,以为爷无能,查办不到她。

哼,舒舒觉罗,我咬牙:有本事这辈子都别撞到爷手里,不然爷一定叫你悔不当初。

送走胤祥,我问高无庸:“今儿你绮主子如何了?”

“秦栓儿回爷,绮主子今儿和昨儿一样不能起身睁眼,睁眼就晕,早饭、午饭、晚饭都只进了半碗米汤。”

听着比昨儿好些。

绮罗有了好转,我放下心:可算没有大碍!

济宁半个月绮罗跟爷同食同寝,三餐精细,绮罗这回龙舟落水连着发烧、板著,竟没发心疾。

可见绮罗的心疾,如太医所言,但能饮食调理,起居有度,即无大碍。……

五月十二这天到了江宁。皇阿玛、皇太后驻跸江宁行宫——江宁织造部院,江宁织造曹寅的官衙私邸。

曹寅是皇阿玛的奶哥哥,上书房侍读、銮仪卫仪尉、御前侍卫,深得皇阿玛信任——打康熙二十九年子承父业,接任江宁织造以来,已在这个肥差上干了十年。

十年经营,曹寅将江宁织造院装饰得那叫一个花团锦簇,步步胜景。我担责护驾,又是第一次来,由胤祥领着,打正堂大门到后院角门各处兜转,直转到日头西沉,方算摸清了道路交通。

傍晚行宫出来,玉婷在我下榻的官宅二门迎我:“爷吉祥!”

“起吧!”我随手扶起玉婷。

“爷,”玉婷迫不及待地告诉:“江宁繁华,内务府安排的这处官宅有客堂、正院、东院、西院、后院整五个院子。”

“早晌奴婢到后,即安排戴总管铺陈东院给爷当书房。照理西院空着,奴婢原该安排绮妹妹住西院。只奴婢想着绮妹妹身子不好,身边又只春花、秦栓儿、秦锁儿三个奴才伺候,单独设个院子不只空旷,且请医吃药,要东要西也不方便,便做主将绮妹妹安置在主院跨院,如此奴婢瞧她也便宜!”

似书房设在东院也就罢了。不给绮罗住西院,改住一切进出都经她眼的跨院——呵,说得好听,过去五日,一条船上,玉婷才瞧了绮罗几回?

玉婷这是着意地绮罗拘在眼皮底下,我心里明白:以免爷多瞧了她!

不过反对,也没必要。

为绮罗落水,外面各种猜测我妻妾不合。玉婷愿意跟绮罗同居一院,倒是能消些流言。

横竖爷瞧绮罗,玉婷还真敢拦阻?

“你虑得周到!”我颔首认可。

得我赞同,玉婷脸上立添了笑:“爷乏了一天,晚饭奴婢使厨房熬了这江宁特色的长鱼汤,爷尝尝?”

我点头:“好!”

绮罗家常不吃鱼,我却是喜欢。……

晚饭后方回书房,戴铎照例送来一叠名贴。

“有什么要紧的吗?”

“回爷的话,有爷旗下佐领纳喇……赫舍里……,还有郭络罗·绮礼。”

绮礼虽属镶黄旗,但他的官是我保举的,现也算我门下。就是绮礼才一个六品,戴铎将他划到跟我门下三品以上的要紧一类,显见得是瞧出绮罗与我的烦扰。

唉,身边但凡有眼睛的都看出我对绮罗的不同,独绮罗这个白眼狼,就只记着爷的不是,以为爷待她苛刻,背地里张口闭口的叫爷四阎王。

“其他的你看着安排吧,”我吩咐戴铎:“只绮礼单独搁一边,等爷闲了再说。”

绮罗聪明近妖,又有春花这个狗头军师,绮礼这步棋,爷必是得看好了再下。

……

说完正事,我方问高无庸:“你绮主子今儿如何了?”

平地不比坐船,眩晕可好些了?

“爷,秦栓儿回说绮主子今儿搬挪到跨院后虽说还未能起,晚饭已能进青菜豆腐。”

可算能沾油腥了!我点点头,有些高兴。

民以食为天。但能正常饮食,绮罗就能很快康复。

站起身我来主院。

等绮罗大好了,我少不了留夜。为免被人诋毁宠妾灭妻,我得人前多抬举些玉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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