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门冬,青仁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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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唱完,我招呼绮罗:“过来吃饭!”

戏曲唱词都是才子佳人你侬我侬故事,绮罗少女怀春想嫁个能跟她唱和的才子无可厚非。譬如我痴迷绮罗形容几年,至今都撒不开手。

没想绮罗不止有貌,还精通音律,完美地契合了我对妾侍的想象。

老天护佑,今儿我来了陶家庄,也是绮罗与我情缘深厚,命不该绝。

绮罗放下琵琶,移坐过来。我嗅到她身上那股让我癫狂迷醉的香,连月来为我强压心底的欲望汹涌勃发——我想她。

眼见绮罗丢下琵琶就抓筷子,高无庸眼疾手快地将酒壶递到绮罗面前:“绮主子,爷同十三爷雪地里跑了一天,您劝爷和十三爷多饮两杯去去寒气!”

不能埋头只顾自己吃!

绮罗望着面前的青花酒壶,双手接过。

和刚刚弹琴时的游刃有余不同,绮罗两只手抱着酒壶斟酒的样子实有点笨拙,倒出来的酒线也是粗粗细细,断断续续,算是没溢出来。

不过斟了两杯酒而已,绮罗鼻尖就见了汗。

绮罗早前多半没怎么斟过酒,我强迫自己分散心神:不然不至于连酒壶都提不利落。

先在太白楼,我就没见绮罗斟酒,不然我不会忽视她这一双手,当场就能认出她来!

呃,我想起来了,绮罗当时裹着披风,一丝不露——待想起上一刻绮罗对着张廷玉、徐本、年羹尧还都是又拉又唱,没一点遮掩,我不免生气:绮罗很知道八旗秀女选秀前不得谈婚论嫁的规矩,有意防范着爷。绮罗自己做了亏心事,心虚,不想给爷知道,进府以来,跟爷装疯卖傻,各种瞎胡闹。

……

作为庶福晋,绮罗伺候我用饭,除了斟酒,还当布菜。

绮罗倒好,高无庸与她一把酒壶,她就抱着酒壶,木头似的,只管斟酒,没一点早前的喜气兴致。

我愈觉生气,但当着胤祥,也都忍住。

热菜上桌,只一碗红烧野兔、一碗干豆角炖腊肉、一盘白菜炖粉条、再一个山鸡锅子——从碗碟到菜面,都粗陋得可怕。我瞧一圈,勉强夹了一块鸡,没想入口,滋味却是不错,比我府里家常苦哈哈的人参炖鸡好吃多了。

胤祥跟着挟了一刻,随即跟我夸赞:“四哥,这山鸡炖口蘑,味道倒好!

按照常理,这时候只要绮罗顺口接音,直承过去两个月在陶家庄的乐不思蜀,就能暂揭了隐瞒琵琶技艺的尴尬。

胤祥好心,绮罗却是垂着头一声不吭,跟正月十五太白楼一样不接胤祥的茬!

胤祥不以为忤,又换一个话题:“四哥,今年的雪尤其大,先咱们奉旨巡察雪灾时,何曾想到这一出来就是小半个月?”

“原说明儿小年,衙门封印,皇阿玛罢朝,没想今儿遇上这样的大雪,幸而您在这儿有个庄子。不然还不知道今晚落哪儿过夜呢!”

胤祥就差直说我兄弟什么不知道,遇上绮罗弹琵琶完全是偶然,且皇命在身的,满腔心思都在回京过年上,绮罗尽可以放心大胆的邀功请赏。

绮罗闻声就不仅是呆坐,而是连脸都苦了。

我揣度绮罗心思,不外是觉得流年不利,与我不期而遇。

如此给脸不要脸,我再忍不住,立刻言辞敲打:“这就是俗话说的‘人算不如天算’。大雪天,留客天,天留咱们来这儿。幸而祭灶都在傍晚,明儿进京也不耽误。”

任绮罗机关算尽,终还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为爷抓了个正着。

绮罗聪明,就好好想想今夜怎么过吧!

绮罗垂眼听着,不说接话了,压根不出声。

绮罗一声不出,春花面都不露,胤祥待不住,饭后一刻没坐就走了。

高无庸端来热水,拧了热面巾把子递给绮罗:“绮主子?”

“啊——”,为热手巾烫了手的绮罗可算省起她的本分,龇牙咧嘴地倒换着十指将手巾转递给我:“贝勒爷,您净面!”

我淡然接过。绮罗那双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没做过活。我喜欢她的手,自然不会挑拣。

看我丢下手巾,高无庸送上镜匣:“绮主子!”

绮罗看镜匣好一刻,方才接受我也需要通头这个事实。打开匣子,摆出镜子。

通过镜子,我看到绮罗抿着嘴,拆开我的辫子绳和金八宝压脚,放到一边,抖散我的发辫,打匣子里拿出木梳,又拉抽屉,发现抽屉里只两套备用的辫子绳和金镶宝、金镶玉压脚,绮罗脸上露出迷惑,探头细瞧匣子……

“绮主子,”高无庸适时提醒:“爷梳头不用桂花油!”

我……

许是想起我早前告诫过她的轮值侍寝不许涂脂抹粉的话,绮罗偷望我脸色,我佯装不知。

绮罗拿梳子给我梳头,力道比高无庸大,一梳子过去,头皮半天都留存着被梳理过的感觉,但得说,舒服!

梳通了头发,绮罗跳动着手指,给我梳辫子,系上辫子绳,金八宝压脚。

当日,我只看到绮罗梳头的背影,今儿,我可算补齐了全程——忆及过往,我郁气上头:即便早前诸多无奈,可打入我府,内帷私下,同床共枕,绮罗什么话不能跟爷说?非得藏着掖着,种种隐瞒。爷待她还不够好吗?

……

放下辫子,意外发生了,绮罗竟然拿两只食指在我头顶俏皮地弹了一下。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这个动作一定是绮罗经常为某个人梳头才养成的。

这个人是谁?我暗自揣度:绮罗鲜与人交,早前在家,除了陪嫁的丫头婆子,就只跟绮礼交好。

是绮礼吗?

绮礼竟然使绮罗替他梳头!

古人云:男女七岁,坐不同席,食不同器。何能梳头结发?

简直岂有此理!

……绮罗也似呆了一下,小心地望了望我,方才放下梳子:“贝勒爷,好了!”

高无庸送来洗脚盆,这回没用高无庸提点,绮罗主动跪地为我挽裤脚、脱靴、脱袜。雪白的兰花手从我的石青色裤脚摇曳到我的黑色官靴、白色布袜上,一阵紧似一阵的异香直往我鼻子里钻,我使出全身的气力克制自己不去搂抱——在确定绮罗春花是否知道药有毒前,我实不宜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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