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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地没一刻,琴雅和玉婷也回来了。
“爷,”琴雅告诉:“奴才们进宫请安,母妃说皇太后上了年岁,让等旨意。刚听说爷们都散了,奴才们就跟着散了!”我点头:“母妃虑的是。明早进宫请安也都听母妃的,不要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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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上朝,喀喇沁王扎什来朝。散朝后皇阿玛方领了我们这群儿子来给皇太后请安。请安叫起,皇太后没瞧到胤褆,立出言询问:“皇上,这大阿哥呢?”
至此皇阿玛方回:“皇额娘,昨夜京师三百里加急来报,说大福晋薨了,儿子谕旨大阿哥回京了!”
“薨了?”皇太后明显一个愣怔。宜妃捧一杯新茶上前劝慰:“皇太后,您得放宽心,大福晋薨了,大阿哥内务没人操持,大阿哥还得倚仗您给指一门好亲!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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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到达布尔诺达,鉴于琴雅、玉婷亦是上师的弟子,我领琴雅、玉婷一起来汇宗寺。
上师摸顶授福后,琴雅、玉婷斋僧,我呈上经书。
上师阅完经后念佛:“阿弥陀佛,圆明,依仗你随缘乐助,贫僧刊印藏文《楞严经》的心愿才得圆满。”
“阿弥陀佛,”我合十行礼:“上师既已确证,弟子即刻印刷三千册《愣严经》、一千部《首愣严经》送来汇宗寺。”
“善哉,善哉,阿弥陀佛!”
说完经书的事,上师忽然问我:“圆明,你福晋、侧福晋斋僧,你不去随喜吗?”
佛说:肉眼、天眼、法眼、慧眼、佛眼。我不知道上师修到了哪一层,是否能一眼看穿我的烦恼。
为免给上师招祸,我不敢直说我看破红尘,四大皆空,想出家,斟酌道:“上师,弟子近来读《金刚经》,每尝体悟‘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想实证无为。”
“阿弥陀佛,”上师脸上露出笑意:“圆明,你既念《金刚经》当知道佛说:不取于相,如如不动,即是如来。”
上师的意思是我在家也能求证。我就知道,这世间没人敢触怒皇阿玛,度我出家。
“圆明,”上师摇头:“心出身不出,尤成正等觉;身出心不出,阿鼻大地狱。”
上师一针见血,我无力反驳。
我的心满是失落怨恨,出家的目的不是为度众生,只是想逃避当下,躲清净。
“圆明,”上师的目光落在经书上:“人生世间,父母、寿命、相貌、学问、夫妻、儿女,皆是前生所作之业感召。今生若有大功德,则会过于前生所培。若有大罪过,则便不及前生所培。是以要认真修持,以转前业。”
“譬如你刻印的《楞严经》中,就有念菩萨名求贤妻的方便法门。但能常修常念,自然满尔所愿,否则,纵得好妻,难保又有短命,多病,祸患等事。”
绮罗短命根源在我?
我倏忽想起,我得绮罗确是在刻印《楞严经》后,且过程曲折离奇,种种巧合;得绮罗之后,我也确是懈怠了功课,镇日只想同她这样那样;而绮罗的病,更似天公示警,催我迷途知返。
“上师,”我虔诚礼拜:“弟子受教了!”
……
“四哥,”围场上胤祥问我:“你开板刻印的藏文《楞严经》圆满了?”
我点头:“上师审阅过了,可以刊印了!”
“四哥,您知道这附近除了汇宗寺还有其他寺院吗?”
我看向胤祥:什么意思?
胤祥情绪低落:“再一个月我额娘就一周年了。”
我恍然。皇阿玛每回来塞外都归期不定,下月皇阿玛若不回京,胤祥就只能就地寻个寺庙做场法事,给他额娘磕头。
“肯定有,”我宽慰胤祥:“就是规模小点。回头我叫戴铎打听打听。等打听到了,咱们再去。”
……“爷,”这日琴雅又告诉我:“耿妹妹来信了,京里一切安好。”
三十五天了,绮罗还活着!
心念刚起,瞬间按住——红粉骷髅,白骨皮肉,诸法空相,一切皆是虚妄。
“平安就好,”我站起身:“爷约了十三弟去骑马,琴雅、玉婷你们要一块来吗?”
来围场近两个月,我第一次约她两个外出骑马。
琴雅微微一愣,随即答应:“爷,奴才去!”
玉婷也表态:“爷,您容奴婢回去换身衣裳。”
既然不能出家,我还得继续住我的贝勒府,当我的贝勒爷,尽我未竟的人事。
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贝勒府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没个小阿哥,日常为皇太后所诟病。再皇阿玛刚指给我的绮罗半死不活,我得给个交代。
至于琴雅和玉婷可能害了绮罗——别说我现在没有证据,就是有,为免家丑外扬,皇阿玛震怒,皇太后给我府邸指新人,我也得维持好夫妻恩爱,妻妾和睦的人前大面,再徐徐图之。
总之,我不想再收人了,府邸现有的这些因果就够我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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