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吗？”
“顾兄，莫要阻我。”
李白放下酒杯，看着顾长生，语气再不复之前的热切。
顾长生却是摇了摇头：“其实这一趟来，我也想过，很可能我想要的答案并不如人意。”
“毕竟，我也能预感到，我自己的时间似乎也没有多少了。”
“所以这次来，我为自己打了一副棺材。”
李白目光闪烁，似乎是听懂了顾长生的意思：“你我当真要兵戎相见？”
“白兄，且让我最后叫你一次白兄，这天下已经受不住动荡了。”
“你还是要阻我！”
“放心，我也为你打了一口棺材。”
长刀瞬间出鞘，刺破空气的同时，带着一声颤鸣直取李白咽喉。
李白坐姿未动，抬掌轻拍，一旁燃烧正沸的火炉被其拍飞而出，将顾长生的刀拍到了一边。
随即一脚将桌子掀飞，顾长生也借势后退，挥手间，几道符咒凭空画成，如流光般疾射向李白。
李白袖袍一挥，一朵青莲凭空凝聚，将这符咒尽数挡下。
顾长生看着那越加凝实的青莲，也深知李白已经走上了那条路，而且涉足颇深。
握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一头的华发已经在刚才的动作中彻底散落，只是看着李白的目光中，并无任何改变。
“顾兄，人之躯体，何之薄弱，观其寿命，何之短暂，我想求不朽之法，又有何错？”
“你求你的法，我管不着，但若是以天下苍生为资本去博弈，那我便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拦你一拦。”李白灼灼的盯着顾长生，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二人并无仇怨，可如今却是因为理念不同，站在了对立面上，李白只得叹息一口道：“今日若是你身死，我会替你收尸。”
“那便谢过白兄。”
话音未落，两人已经再次化为两道残影，对撞在一起。
军帐中的声音很大，外边已经赶来了士兵，只是还没等进去，就被李白喝退。
这是他二人之间的事，无需外人插手。
两人在交手之时，也在克制着收敛力量，护住这一方军帐，比拼的，更多是技而非道。
刀剑相碰，一阵激烈的火花闪烁而起，李白逼退顾长生，看着对方那颤抖握剑的手，却是摇头道：“顾兄，你老了……”
顾长生的喘息声粗重无比，年轻时受的伤在这一刻已经开始了反噬。
他的体力耐力早已经支撑不住这么激烈的战斗。
李白有青莲滋养，自然不惧这些，可他终究还是一介凡人，看着李白气息绵长，眼神也是黯淡了一些。
将拄在地上的刀提起来，深吸一口气，感觉体内的生命力仿佛变成了一个沙漏，在飞快的流失，顾长生缓缓开口：“来吧。”
李白见此，也只能提起剑，将自己这十三年的经历全部都凝聚在一剑之上。
下一刻，两者身影交错相隔，顾长生缓缓放下刀，嘴边一丝鲜血溢出。
“你陷得太深了。”
“十三年前那一别，我便没了回头路。”
李白将剑上的鲜血用手指擦拭干净，回头看向顾长生。顾长生将刀放下，捂着心口，有些疲惫的坐在地上，看着撒了一地的温酒，却是叹息一口：“可惜了这酒……”
声音微弱，只是在气息将近之时，似乎察觉到不对，艰难的回过身，似乎看到了那个不可能出现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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