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起(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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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澜斋内有一处小花园,面积不大,却胜在布局精妙,别有幽趣。

此园无门,只在入口立着座矮石山。远看无路,待走至近前,便见有微光自石隙间漏出,才知山内中空,乃入园之门。

乔欢先前从未发现屋后有这处妙地,也不见玉奴往这儿沾过半点脚印。

她跟在秦世卿身后,借着秦世卿手中提灯的光芒,勉强可以看清曲折的花廊,以及缠绕其上的茂盛绿叶。

“这园子,是祖父修来供我散心用的。”秦世卿驻足,侧身,微笑道,“是个不错的纳凉之地。可惜今夜天公不作美,想要赏月却是不成了。”

“家主……想与我赏月?”乔欢立在石阶下,仰头看着他,瞪出了大小眼。

这还是家主么?

“可是二爷约我饮酒,我要去赴约了。”

秦世卿移开目光,看向星辰灿烂的夜幕:“傍晚我观你神色,见你似乎并不想去,又怕你不好意思开口,便自作主张,让靳忠回绝他了。”

乔欢顿时生出满脑袋问号。

前几日还对她客气有礼,怎么突然就关心起她的事情来了?

“我没有不想去。”乔欢实诚道。

没有不想去?

秦世卿险些摔了手里的灯笼。

送风铃。

赴酒约。

那只风铃还特意刻了“琛”字,可见制作者有多么上心。

傍晚见到那只风铃的时候,心里就像翻了醋坛子,他忍了许久,才没当着南宫璃的面将乔欢从秦世琛身边拉走。想来,乔欢对秦世琛的情意,确无她亲口所说的那般烦厌。

极有可能,是爱而不自知。

他闭了闭眼,几欲张口,到底没能将那句“你去吧”说出来。

夜太黑,隐匿了彼此的神情。乔欢没觉察到秦世卿的失落,接着道:“二爷说清澜斋内鬼未除。我寻思着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想今晚过去套套他的话。”

她提裙步上台阶,“家主,你放心,他动不了我唔——”

石阶松动,脚下一个不稳,重心后落,眼看着就要脑瓜子着地,乔欢两手下意识乱抓起来。

也不知是恰好被她抓到了,还是秦世卿主动送上的援助之手,只觉右手传来一股霸道力量,再回神时,她已趴在秦世卿的臂弯里。

提灯落地,烛火“噗”得灭了。

秦世卿的右臂横在乔欢的腰间,右手与她的左手相握。单薄的衣衫下不知蕴藏着怎样力量,乔欢稍稍直身,纤薄的脊背毫无预料地撞上了一方坚硬的胸膛。

咚、咚、咚——

衣衫相贴,她能感受到身后之人左腔里剧烈的跳动,而自己的心也随之鼓动,两声缠绕,在这静夜愈发清晰,逐渐分不清是谁更加情动。

身后的人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乔欢不敢动了。

“家主……我去一趟,说不定能套出话来,把那只内鬼逮住。”

闻言,方才尚还浓郁的苦涩顿时化为乌有,秦世卿的目光重新落回乔欢近在咫尺的侧脸,才发觉她粉黛未施,少了口脂的点缀,唇瓣也不如往日里那般红润,却犹如含苞待放的新荷,自是一派浑然天成的美丽。

女为悦己者容。

秦世琛都不值得她花心思梳妆。回想往日,除却偶然遇见,乔欢哪次见他都是精心装扮过的。

可见,在她心里,他比秦世琛重要。

送风铃是为了报恩。

赴酒约是为了抓鬼。

是啊,她就是这么个单纯性子,有仇必报,有恩必还,他竟对她的感情起了疑心。

秦世卿苦笑一下。

再没有比此时此刻更能令他确信,他对怀里的这位小娘子,真真切切动了情。

情爱,让人患得患失。个中滋味,他算是体会到了。

快乐流水般淌过心房,秦世卿觉得,虽然无月,星辰却比往日更加繁多,眼前的一花一木都修剪的极为好看,就连脚下松动的石阶都那样意趣横生。

他松开了手,“秦世琛的话,多半不可信。”

“病急乱投医嘛。”乔欢背过手,张开五指,任由夜风吹走手心的潮润——秦世卿都把她握出汗了!

“既是乱投医,便不必去了,以免为人利用,横生枝节。内鬼的事,咱们自己查。”秦世卿拾起灯笼,自袖中摸出火折子,重又点亮灯烛,灯笼再度亮起,照亮脚下的路,“听秦世琛的意思,你爱吃酒?”

乔欢“嗯”了一声,“不多饮,从未醉过。”

“小酌怡情,这样很好。”秦世卿提灯引路,继续前行。

他确实对这园子熟悉得很,哪处石阶松了,或是哪处藤蔓垂落在地绊人,他都出声提醒,道一句“小心”。

七拐八绕,眼前猝然跳出一豆亮光,那里应当就是园子的中心了。

又走了十来步,中心的亮点逐渐分散,化为十来点明亮的光芒,顺着石山地势高低错落分布,竟是一盏又一盏的圆灯笼!

石山中央摆有石桌一张,石凳三只,旁设秋千一架,缀满了碧绿青藤。一股若有似无的酒香扑面而来。

乔欢嗅了嗅。

确实是酒。

目光随之锁定在了那只青瓷弯嘴茶壶上。

秦世卿提壶,水流自壶口弯出一道悦目的弧线,空气里的酒香也浓郁起来。

“这是南宫家主自京都捎来的清酒,凌霄阁所制,我尝着不错,欢娘子可要尝尝?”

“恭敬不如从命!”乔欢捏起小瓷盏,盏中酒色清亮,倒映出清晰的人影。

盏中人影笑唇弯弯,酒波荡漾中,绵柔的酒水流过唇齿间,丝丝入喉,带着些微的辛辣之意,一路热到心底。

“家主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吃酒了?”

秦世卿替她满上,“秦世琛既说请你吃酒,我若无酒,怕是留不住你的心。”

这话说的算是露骨,乔欢心头一跳,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又啜了口酒,“家主看起来似乎与南宫家主关系不错。”

“我少时在京都进学,与她同窗多年,算是至交好友。她的胞弟南宫炽,是我结拜多年的大哥。故而南宫家主于我而言,视若亲姐,再无旁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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