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淮竹麻木坐在客栈内,对面那人也面无表情拿着茶杯,小口小口抿茶。
半晌,君淮竹干笑道:“皇帝派你来啊。”
对方扶了扶眼边烟丝色的眼镜,凉凉道:“我也没想到会是国……会是你。”
在君淮竹对面的,不是大理寺卿白梵天,又是谁呢?
一个国师和一个大理寺卿,要对付一个镇国将军。
俩文臣对付武将?姚灼没搞错吧。
而且……
君淮竹垂眸,喝了口茶,压住眼底的一丝顾虑。如果是白梵天的话……他不太好暗中动手脚啊。
而白梵天也默不作声喝着茶,心想让国师来,是想以神佛给奚闲霄安罪名吗?
君淮竹试探道:“白大人看起来行色匆匆,千秋节出事了?”
白梵天回礼说:“这事情沸沸扬扬,国师不应该不清楚才是。”
两只狐狸相视一笑,然后又同时低下头。
“先说正事吧,陛下的意思,你应该也知道,那么你想怎么动手?”白梵天放下茶杯,将一封信推过去。
“来时,陛下嘱托我交给你。”
君淮竹拿着后没第一时间打开看,而是笑着将问题抛回去,道:“其实我还没怎么想好,不如先看看大人你的意思?”
白梵天:……
两个人其实都没有怎么相处过,一个常年待在大理寺,一个常年待在宫里,但唯一的相同点居然都是心思弯绕。
君淮竹便不必说了,为了揣摩姚灼的意思,生生把自己熬进了宫里。至于白梵天……要是他和魏千峰一个性格,只怕不出一个月,这个位置就可以换人来坐了。
又是一阵无言,最终还是君淮竹忍不住了,开门见山道:“陛下可有和大人说时限?”
“未曾,毕竟是他。”白梵天意味深长道。
君淮竹似笑非笑,只觉得心累。但凡换个人来他都可以忽悠忽悠,实在不行暗地里处理掉就好。
偏偏是他。
这个大理寺卿。
派自己信任的人来当接头人,是开始不信任自己了吗?
君淮竹心想,他动了动指关节,想着如何才能在不惊动白梵天的情况下,给奚闲霄传信?
白梵天起身,道:“不急于一时,今日天色也晚了,不如就此休息。”
……
依旧是暗道,光是看着沈南知就觉得心里一阵压抑。现在他也明白这好端端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了。
姚故渊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道:“在这里等着。”
沈南知一愣,而后轻轻摇了下头,“不,我想去看看。”
说完,沈南知跟着姚故渊一前一后进了暗道。整个右手都被人攥着。
这条暗道不长,很快就到了尽头。和外面几乎一样,这里仿佛被人洗劫了一般。
但是又有不同。
沈南知上下看了眼,蹙眉,道:“有其他人来过这里。”姚故渊“嗯”了一声。外面那是恨不得连竹帘子都抢,可这间藏在地下的小屋却还整整齐齐码着被褥,甚至除了落了些灰,便没有其他痕迹了。
沈南知看着唯一一个被破坏的书架子,里面除了几本散落的古籍,还有一处与旁边落了灰的形成鲜明对比。
有人来到这里,拿走了本该放在这里的东西。
沈南知看着这如同房屋摆放的家具,不禁疑惑这种地方是拿来做什么的?
这地方是封闭的,也就是说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再加上视野昏暗,埋藏于地底,氧气并不充足。
没一会,沈南知便感觉到有些头晕了。
姚故渊:“先上去吧。”
沈南知点头,转身,步子忽然顿住,视线越过姚故渊肩头,直直看着那墙壁上的图案。
姚故渊也转过头,视线同时被那图案吸引了过去。
一模一样的纹路,又是严家私印!
为什么沈宅下面,会出现严家的印记?!
沈南知抬起手,指尖轻轻抚摸着墙壁。这一个墙壁是石头雕刻的,可是这印记仿佛拿小刀一点一点刮上去的。
而且日积月累,密密麻麻不止一个。
就仿佛一个人被困在这里,不断刻着这个字,告诉自己要清醒。不知为何,沈南知忽然想到了梦中沈拂玉拿手在上面划字,这让他很不舒服。
等两人退出来后,姚故渊将壁画推了回去,石门又合上了。
这沈宅没法让沈南知获取一丝线索,无奈,两人只能暂时离开,等找机会再去严府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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