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现今如何了?”
夏景秋叹了口气:“我又离婚了。”
钟晴啊了一声。
这应是第四任丈夫了吧。
夏景秋手托下巴,愁眉不展:“你说,我这婚姻,为何总是不顺呢?”
钟晴叹了口气。
她这辈子没谈过恋爱,哪里知道其中缘由呢。
很快,酒菜上来。
夏景秋一面喝酒,一面跟钟晴诉说心里的怨苦。
第二任丈夫,是她接手夏氏公司的秘书,原以为是个温柔大气的,最后发现是想借机取代她接盘夏氏,离婚后被她撵出公司。
第三任丈夫,是个教书先生,万般都好,只太过温柔小意,眼瞎心盲,和一群女学生搅和得不清不楚,她不耐烦和那些个学生打擂台,索性离了清爽。
第四任丈夫,是她留学时的同学,互相了解,知根知底,原以为这次能相守白头,却发现根底里他是个传统的,忍不了她前面的婚姻,更想要她在家相夫教子。结婚两年无子,便一个劲儿催。为这没少吵架,再到后面,稍有不顺便翻她的婚姻旧账刺她,时间一长,嫌隙根深蒂固,再加上他本身和自己的秘书也不干不净,索性离了。
钟晴不知说什,只好一杯一杯陪着她,听她诉说。
月上中天。夏景秋仰头看向满天繁星。
李妈切了西瓜端上来:“钟老师,我得走啦,碗筷放着,我明早过来收拾啊。”
说着手脚伶俐地又端上几盘瓜子花生之类的干果。
钟晴笑道:“今晚多谢您,劳烦到现在,夜路注意安全。”
李妈哎了一声:“几步路不妨事。”
夏景秋待她走了,又喝了几杯,叹了口气道:“我去北城,路过这儿,想起你来。有件事儿,信上不好多言。”
钟晴嗯了一声,歪头眯眼看她。
她有些醉了。
夏景秋放下杯子,低声道:“接手夏家后,我才知道,夏家一直资助岑怀安打仗,因而和岑将军关系密切。前些日子,岑将军叫亲兵传了封信来,说是前线顶不住了,叫我们赶紧撤出国,我去北城也是为的这事。我想着你在这儿,问你,过几日,和我们一起走吧。”
钟晴垂眸。
酒杯里浮游着一弯澄澈的月。
夏景秋又道:“这不是别的,是打仗,过些日子乱起来,不管是谁都会死。老头子不愿走,他要留在港城,守着我母亲,他叫我,将夏氏转移到北欧,继续做生意,只有这样,岑怀安才能一直打下去,直把那些侵略者赶出国门。”
“我在这世上,除了老头子,只你一个牵挂着的。之前你不跟我走也就罢了,这次,一定得跟我走,北欧你也熟悉的,到了那儿,不管是跟着你的老师继续研究你喜欢的,还是来我这儿,都行的。你说呢?”
院子里一时静了下来。
只听得虫鸟啾啾之声。
钟晴又抿了口酒,眸里水光潋滟,笑道:“姐姐,你是有大心胸大志向做大事的人。我是个无牵无挂的,只要姐姐和夏爷能安顿好,我就放心的。”
“你这意思……是不跟我走了?”夏景秋有些生气。
钟晴起身,笑着抱住夏景秋:“姐姐,谢谢你专门过来,妹妹很想你。就像你把我当你的亲人一样,我也把你和夏爷当亲人,只要你和夏爷好好的,宁伯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啦。”
说着,酒意上头,蹭了蹭夏景秋:“我啊,有现在的日子就很满足了,我啊,也更喜欢我脚下的土地。舍不得这些可爱的孩子们,舍不得可亲的同事们,还有我这些可爱善良的邻里的人们。姐姐,若不为夏氏想,不为战争想,你会走吗?”
夏景秋拍了拍她的脑袋,仰头。
月是故乡明。
她哪里会走。
虽然这块土地伤痕累累,已是千疮百孔。
但越如此,越令人不舍,令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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