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晴眼看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酒店门口灯光明亮闪烁,好些人指着她窃窃私语,心里怕坏了夏家的事,头越埋越低,两侧头发垂下遮住脸颊。
侧身迈步想要越过军官,军官冷哼一声挥了挥手,一群大兵涌了上来上来,将钟晴围在中间。
钟晴死死垂着头,闭着嘴。
杏儿扯掉她头上的帽子,伸手推了她一把:“快跪下!”
钟晴在台阶上被推得一踉跄,崴了脚要摔倒,却被一人扶起。
原是宁伯。
宁伯很快松开她,将钟晴掩在身后。
杏儿刚要言语,被军官拦住,军官诚惶诚恐:“夏爷。”
宁伯身后的夏三爷冷漠道:“我们家孩子哪里得罪了大人?我替她赔罪。”
军官讪讪笑了笑:“不敢不敢,误会,误会,一场误会。”
夏三爷点头,冷眸看向杏儿手里的帽子,军官忙拿过帽子双手奉上:“您请。”
夏三爷没动,宁伯单手拿过。
夏三爷又对宁伯道:“好生送她回去,天冷,叫厨房煮些姜茶,待她姐姐回去,一起喝些。”
军官狠狠剜了一眼杏儿,若因她得罪了夏爷,他九条命都不够用的!
杏儿见了军官的脸色,知回去定有一场折磨,索性破罐子破摔,伸手指着钟晴不管不顾:“这位爷知不知道她已经是个残花败柳的破烂货儿,爷还是查清楚的好,别踩了别人扔掉的破鞋穿,那可掉了您的身价……”
话没说完,被军官捂住了嘴。
军官对夏爷愧道:“不好意思了夏爷,下官管教不当。”
夏三爷从他们身旁擦肩而过进入会场:“既如此,又何必带出来?”那边宁伯已带着钟晴上了车,钟晴一直垂头不语。
围观的人目光如刺,私语切切。
钟晴内疚,只觉自己给夏家惹了祸事。
果然还是不能跟着夏家走。
名不正则言不顺。
像个什么事儿?!
晚上,夏三爷和夏景秋很晚才回来,二人在会场上谈笑大方,待回到家,还是谁也不搭理谁。
次日八月十五,夏公馆一大早就忙碌起来。
钟晴也在厨房帮忙,夏景秋一旁凑热闹。
夏三爷难得休息,坐客厅的落地窗下看书。
不一会儿点心做好,钟晴搭了柠檬红茶,将托盘放夏景秋手上。
夏景秋疑惑嗯了一声。
钟晴笑道:“劳烦夏姐姐,这里实在抽不出人来。”
宁伯一旁暗笑。
夏景秋轻哼了一声,端着托盘去了。
宁伯和钟晴在厨房里偷摸瞧着动静。
夏景秋嘭得一下放下托盘:“吃。”夏三爷放下书,盯着她,直皱眉。
这孩子自小私塾里念书,稍大些送去教堂学校,再大一点送去的女高,一路都是精英学校里学习,怎学得这么个粗俗无礼的模样?
不指望和她母亲似的知书达礼温柔知意,好歹世家礼仪得学会吧?
亏给她相的是后起之秀而不是百年世家,否则如何能行?
夏景秋被夏三爷纯疑惑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重新端起托盘,轻轻放下:“爸,请用。”
夏三爷视线下移,盯着托盘里的柠檬红茶和点心,叹了口气:“坐下。”
夏景秋哎了一声,一屁股坐下,见夏三爷盯她,才撇了撇嘴,正经坐正。
她讨厌像她母亲那样事事受拘束么……
宁伯和钟晴相视一笑。
钟晴帮着婆子忙碌起来,索性往年在洪家也是如此忙碌惯的,倒是很快融入厨房忙而不乱的氛围中去。
客厅里,父女二人一面用点心喝茶,一面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起来。
钟晴过去给他们添茶时,看见夏三爷放桌边的外语原文书,不禁敬佩十分。
中午宁伯也上了主桌,夏三爷,宁伯,夏景秋和钟晴四人用了团圆饭。
晚上饭后,钟晴回了自己屋里,夏三爷带夏景秋祭祀祖先,上香。
夏景秋看着母亲的黑白相片,恍惚发觉,母亲已离开她好些年了。
又想起近来夏三爷对钟晴的异常,不禁问:“父亲,你爱母亲吗?”
夏三爷凝望着黑白相片上那宁静温柔的面容,眸里浮现出夏景秋看不懂的情绪。
“父亲,你总是藏的太深。”夏三爷垂眸上了柱香:“早点睡,过几日还得赶路。”
夏景秋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夏三爷立在黑白相片前,久久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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