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晴掉了一路的眼泪都不明白怎么了,怎么夏三爷只声音冷了些她就不由自主掉眼泪了,明明她并不是爱哭的人……
大晚上的回了洪家,洪夫人皱眉冷斥:“你怎么现在被送回来了?!”
钟晴抖着声儿,心跳如雷:“我……我……”
“你什么?!”洪夫人冷喝。
“我……我……”
“你等会。”
钟晴侍立一旁,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心里想着待会如何说才是。
洪夫人却叫人喊来郎中。
郎中正给钟晴把脉。
洪琅忽大踏步进了来,见了她,抽出腰间的鞭子,要抽。
洪夫人立阻止了他,看着郎中,郎中摇了摇头。
洪夫人心里失望,看向洪琅点了点头。
洪琅抬起鞭子,狠狠抽了下去,皮鞭破空,鞭影在灯下反射金光,鞭声如雷轰响,炸响内室。
钟晴摔倒在地,不断翻滚。
却咬牙未出一声。
洪琅又接连几鞭,一次比一次狠,舞出一道道凶猛的鞭影,鞭打得如狂风骤雨般猛烈,全面笼罩,令人无法逃避。
钟晴被抽得蜷缩满地打滚,唇被咬的出血。
满口血腥。洪夫人见钟晴身上衣服碎成布条儿,血迹洇开,冷汗湿黏了发,才皱眉阻止:“琅儿,有什么话,好好说。”
洪琅才停了鞭,道:“娘,原谅儿子粗鲁。”
洪夫人道:“怎么回事?”
洪琅收了鞭,重新挂在腰间,抽了帕子擦了擦手,端过黄嬷嬷奉的茶饮了道:“近来夏三爷在查外头公馆的事儿,想来想去,只可能她这里漏了风,另外,查出她在外面参加游行示威,反对洪家。”
喝完,只说外面事多烦乱,又走了。
连个替身都做不好的东西,不值当他浪费太多心力,现如今,如何应付夏三爷的查探,才是最重要的。
洪夫人啊了一声,站起身来,指着钟晴骂道:“白眼狼的东西!你嫁来三年有余,我亏待过你吗?!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咬牙切齿地抓起茶杯砸在钟晴身上:“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打死你都不为过!!三年无所出,我洪家从未想过休你,枉我对你贴心贴肺那么好!你倒好,竟还反对起我们了!!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又对外面喊道:“去!叫人去信给钟家,明天来人把女儿接回去,我们洪家留不起这样的女人!!一封休书打发了去!!”
钟晴趴伏在地,艰难支起手臂,睁着眼,苍白着唇,虚弱气声:“我……回来……便为……离婚……”
洪夫人一掌拍在几上:“这里有你说话的地?!你还想离婚?!不可能,只能一纸休书!!我看以后谁还敢娶你!!”
“不……离婚……”
钟晴实在支撑不住,趴在地上喘息道。
洪夫人拿着帕子点了点嘴角,冷哼:“把她扔池塘里醒醒脑子,竟敢顶嘴了,我看是疯了。”
钟晴被一顿打,原还存有的迟疑犹豫反灭了,心里倒痛快坚定了:“我……没疯……离婚……”
洪夫人冷道:“还等什么,扔进去!”
黄嬷嬷忙招呼几个婆子过来,抬起软成一瘫烂泥的钟晴洪夫人跟到池塘边上:“扔!”
扑通!!
钟晴被扔进了后园子池塘里。
活了十九年,逆来顺受,临了还是被一顿毒打扔进池子里……
灭了顶的水灌进钟晴嘴巴里耳朵里,黑暗……恐怖……
就这么结束了?
她这短暂的一生,就到头了?
她又想起了三姐,抱着牌位,跳了池子的三姐也是这般感觉吗?
钟晴忽睁开眼睛。
不。
不行!
她不要就这么死了!!
钟晴扑腾着水,努力向上扑腾着。
一婆子救了她上来。
洪夫人绾着圆溜溜的发髻,一身黑色对襟大袖褂子,皱眉盯着她,法令纹凸出,嘴角下撇得厉害:“还疯不疯了?!”
钟晴眼睛有神,定定看着她,倔犟不语。
这是她嫁进洪家以来,第一次违背洪夫人。
洪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扶着黄嬷嬷怒道:“关进暗室,去信钟家,他女儿疯了,说要离婚,叫他们来一趟!”钟晴一身湿漉漉血渍渍的,被扔进了暗室。
一个窗户都没有,一丝儿光亮也没有。
但钟晴对这里熟悉之至。
当她刚来的那年里,她没少在这暗室里度过,她熟悉这暗室里的每一块砖头,每一处墙角。
于是,她缩在她最常呆的墙角里,内心踏实下来。
只浑身疼,趴着也疼,躺着也疼,缩着坐着都疼……
不知过了多久。
钟晴呼哧呼哧,呼吸粗重,脑袋发晕,浑身发冷,酸痛无力,还有被鞭打处的火辣辣的疼……
钟晴喘着粗气,歪靠在墙角。
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差的了。
至少,她踏出了她原以为永远踏不出的这一步。
至少,死而无憾。
她抖抖索索地缩在角落里,蜷缩起来,昏昏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光亮透了进来,几个婆子进了来。
将她架出来,挂在十字木架上。
钟晴勉力睁开一条缝。
洪夫人端坐正中。黄嬷嬷拿着鞭子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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