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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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洪家,洪太太说,她要教导钟晴规矩,且洪琅不在家,钟晴更没必要独自住在院里,不如叫钟晴宿在她院子里,每日教导规矩也方便。

于是,钟晴便挪到了洪太太院儿里的耳房里住着。

杏儿……

不知拣哪条枝儿上飞去了。

本也是父亲安排给她的,虽自小一起长大,却从不把她放在眼里,素来一行一动都上报给父亲。

洪太太也不喜杏儿那滴溜溜乱转的大眼睛,便将大丫头梅儿拨给钟晴。

寅时初刻,梅儿便掀了钟晴的被子,服侍她起床洗漱。

穿上洪太太赐下的深褐色高领对襟宽袍褂,下身黑色百褶裙,脚上穿着黑布鞋,头发也只梳成一个小髻,一支素簪绾在脑后,头饰耳饰等首饰一律不许戴。

洪太太不喜她的大脚,叫她将大脚藏在裙裾里,不许露出来,走路也得学小脚一样碎步,并叫嬷嬷见天给她量步长,稍长一些,便是一顿训斥责罚,或扣饮食,或半夜闯进来拉她起来练。

十天后,洪琅回来了一次,却宿在了外书房。

偶尔,听下面言语,杏儿成功和洪琅厮混在了一起,不知真假。洪夫人闻言,倒骂了她一句没用,再无她话。

在洪夫人院里呆着,钟晴越发像洪夫人。

瘦削,单薄,了无生机。

从背影看去,宛如八十几的老太。

只那双眼,依旧是亮的。

每日里,寅时三刻,前往洪太太正房廊下立着等着,待洪太太起了,进房服侍洪太太洗脸漱口穿衣。

卯时二刻服侍洪家二老包括洪家小叔姑子用早点,卯时三刻协助洪太太打理家里大小事情,从管家媳妇回事儿到迎来送往。

午时一刻用饭,之后歇晌。洪太太歇了,钟晴便倚榻边,给洪太太捶腿打扇,待洪太太午时三刻起了,便继续理事,

申时,用点心。

酉时,洗漱入睡。

日复一日。

梅儿盯死了她。

哪日和谁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都要一一汇报给洪太太。

有一回,院儿里遇见来给洪太太请安的洪小少爷,出于礼节互道了声好,便被洪太太数落了一晚上趁夫不在,勾引小叔子,败坏门风的话来。

钟晴沉默听着。

最后被扣了一半的饮食,革了一个月的月钱,关了一个月的禁闭。

洪太太又说,她最厌恶有人攀龙附凤的,既进了洪家的门,就是洪家的人,娘家那边,断了往来才是,因而竟不许钟晴和娘家联系。

钟太太吩咐人送了几次信都被洪太太挡下了。

这倒叫钟晴耳边稍能清净些。

小姐洪珍丽虽也在新式学堂里念书,却只忙着参加舞会沙龙歌厅,宛若一朵交际花儿。

小少爷忙着歌厅暗巷里厮混,似乎还学他父亲养了外室和戏子。

洪太太应该都知道,常送钱去给这二人挥霍。

二人生日,因是小生日,便只说请同学来家里玩玩儿,不当大生日来过,洪太太便着钟晴张罗。

大宅子呆的下人,惯会踩低捧高,钟晴张罗生日宴会处处碰壁。一会儿说库里金银器皿找不齐全,一会儿又说菜单上的食材难找,西点师傅难寻,一会儿又说钱不够,张嘴就是外面的物价怎样怎样……

钟晴惯不会吵嘴,只梅儿帮着吵了几回外便毫无办法,只一次黄嬷嬷瞧见了,她对下人们一顿训斥,这些人方收敛些。

只,这双胞胎花样多,本来定好的唱戏给当场推翻。

戏台子上正唱着,却叫人告诉她,叫她去请什么人来唱歌助兴。

钟晴哪里知道那是个谁?

正难为着,洪小姐又说听戏没意思,要打桥牌,那边洪少爷见了,说要推麻将。

不上半刻钟,又传话叫布置舞厅出来,给他们跳舞。

洪太太只随双胞胎高兴,却把钟晴折腾得不行。

一场生日宴会罢,钟晴心里提了块儿石头似的,生怕洪小姐洪少爷再又出些什么现主意。

待散了,洪珍丽却对洪太太一顿埋怨,酒不是洋酒,菜不是西餐,洪臻礼又埋怨请来的歌星是个唱戏的,舞厅布置得跟戏台子一样……

让他们在同学面前丢了好大的脸。

钟晴又被一顿骂。

再加上洪老爷的几房姨太太在一旁阴阳怪气给洪太太上眼药,叫洪太太越发看她不顺眼。

偏此时,钟母又撞了上来。

她亲上门拜见,洪太太只好接待。

钟母热情得很,一进门就拉住洪夫人的手:“好妹妹,我女儿可还孝顺恭敬?若是有什么不当的,你只管教导她。说起来,好妹妹,人人都说我们洪钟两家门当户对,只偶尔问到她父亲面上说,听说你女婿是洪将军?我看着不像,洪将军的岳丈能缩在小小官衙里做个县长的小官儿?还有她大哥,真真是,人人都说他是凭他妹夫上去的,根本不看他能力,做得可憋屈了。”

洪夫人着人上茶的功夫。

钟夫人接着道:“好妹妹,你说说,这些人啊,真的是碎嘴子,不知眉眼高低的。我的好女婿那可是有通天本领的人,哪儿能叫他们这么说,是吧?”言语间,都是想要叫洪琅给钟晴大哥另谋差使,再给钟父升职。

洪夫人笑道:“亲家,口渴了吧,喝茶。小人闲言碎语不必理会。还是亲家好,三个儿子都是有出息的,听说钟二少爷和商会会长的女儿也快定了,想是很快就能三代同堂,享天伦之乐了。真真恭喜恭喜。唉,你是不知道,琅儿一走就这么长时间,信都没来一封,我有心催他回来早些和媳妇儿圆房,也给我们洪家生个大胖小子,可连信寄哪儿去我都不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老爷心焦,我这心里,也整天提着,唉。”

钟晴在洪太太身后恭顺站着。

把这一来一往的好戏看了个尽。

母亲此番来,要官要权,洪夫人却逮着母亲的痛楚踩,明知道大嫂一直都带着孩子们住在娘家的,也明知道钟二少爷不是钟母亲生,钟母素来厌恶他,还一劲儿恭贺钟二的好事。

更暗示她现在并无一男半女,无什资格提要求。

二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洪夫人推说身体不适,要休息,说还有几十大洋原留着给丫头们做冬衣的,不急用,不如先给钟母收拾家里用,二少爷成婚时也能有个体面的新房。

钟母被恶心得不行,气得脸红脖子粗梗着脖子回去了。

当晚,洪太太借口钟晴布菜太慢没眼色,又对着钟晴一番教训,禁足十天,暗室里斋戒礼佛。

后来,钟母又上了几次门,洪太太不耐烦应付她,只托病,后实在被缠得无法,便叫钟晴自个儿接待。

次次来,都是那些事儿,钟晴原咬死推辞的,只架不住钟母哭天喊地要跪求她。

正心烦着,却听当梅儿状似无意提到,洪老爷近日尤宠三姨太,说今夜必定也去三姨太房里。

钟晴垂眸饮茶。

梅儿是洪太太的人,洪太太想杀鸡儆猴,想叫她成为那只被杀的鸡,那个出头的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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