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母和易适儿的另一栋楼里,另有佣人和小门,两栋楼既相互独立,又连接一起。
易母和易适儿也并不常过来。
偶尔来一趟和钟晴叙会儿闲话便回去。
偶尔也叫钟晴过去一起散步用点心。
更多的便是训斥蓝田儿。
蓝田儿只喏喏应声。
钟晴总似见着之前的自己,故不忍心,每每将话题岔开,又在无人处安慰蓝田儿。
没几日,易谨外祖父身体欠恙,易母忙带着易适儿搬到老宅去侍疾。不知怎的,宅子里的做工的人们开始手脚蠢笨起来。
一会儿失手打碎了杯子,溅了她一身的茶水。
一会儿丢失了银元,在她屋里找着。
一会儿给她炖的补身子的汤水煮干了。
蓝田儿一边斥骂一面安慰钟晴。
钟晴好言相劝,也并不上心,也不在意。
倒是小绿,总和付忠国叽叽咕咕告状,说蓝田儿心坏,每日故意在钟晴面前做戏,卖惨!
那些个仆人都听易谨吩咐,暂时听蓝田儿命令行事。
付忠国嗯了一声,告诉了易谨。
易谨嗯了一声。
“不用管,随她去。”
付忠国应是。
又汇报,蓝田儿近日靠卖惨,在钟晴那儿博了好大的同情,每日钟晴总安慰她,二人姐姐妹妹十分亲热。
易谨点了点头。
那日,蓝田儿刚从外面回来,敲了敲书房的门。
钟晴转身看去。
蓝田儿低头站在书房门口,明明一人没有,却愣是不敢进门。叹了口气,出门问怎么了。
蓝田儿哭腔道:“易夫人传我过去,骂我治家不严,闹出事来,令人笑话,又教训了我好多话,立了很多规矩。”
钟晴也只能安慰陪伴她。
蓝田儿哭道:“姐姐,为了将军,我什么都愿意受。”
钟晴沉默。
蓝田儿又哭道:“将军不让我靠近他半点儿,姐姐……我能不能请您帮个忙……”
钟晴忙道:“妹妹,客气了,有什么忙我能帮上,尽管说。”
“我……我想……我想要一张将军的字,不管什么,废纸也行,我……我只想更了解他……”
钟晴见她说得可怜,却不敢妄应,道:“我去问问易先生好么?”
蓝田儿忙阻止:“不,不能,姐姐,问将军,将军要不高兴的。”
钟晴想了想:“那我问问付先生,也不说你要,只问那些写废的纸有没有用,我能不能拿去包东西用,如何?”
蓝田儿哭着应了,又说了好些感激她的话。
钟晴忙好声安慰她。
心内叹气,到底是些什么事儿啊!
问了付忠国,付忠国满口无事。
钟晴便在易谨的废纸篓子里,拿了一张易谨练的大字给她。
蓝田儿喜得拉着钟晴一起睡,说了一夜自个儿对易谨的喜爱。
钟晴之前被夏景秋拉着说洪琅的事儿,心里没什么感觉。此时,却觉得。
心里酸涩揪疼。
表面上,仍微笑应对。
又过了些日子。
二人更熟悉了些。
白日里,蓝田儿常掐着点,等在书房门口,喊钟晴出来走走。
饭后散了步,又将钟晴送至书房。
钟晴书房门也不关。
任由蓝田儿站门口,仔仔细细打量书房里的布局。
对窗的是钟晴的桌子。
左侧壁炉,壁炉旁茶几沙发,也靠近钟晴。
右侧是易谨的桌子。
一张大桌案。
右手边摆着电话,摞得整整齐齐的牛皮纸文件袋,中间笔墨纸砚镇纸,左手边是一沓子文件,看不清字。
桌案后,是几架子书。
间隙摆着花瓶等古董摆件。
钟晴此时恰好起身去找资料。转身见她还在,笑了笑。
蓝田儿也笑了笑,转身欲走。
眼尾却瞥见书架子后有一疑似门把手的金属在灯下闪光。
蓝田儿将书房布局记在心里,离开。
易谨晚归。
恰钟晴还在书房写作。
待他进来,也只倚桌边静静瞧着她。
钟晴写累了,抬起头揉揉肩颈,发现他,吓得倒吸一口气。
冷空气入腹,竟打起嗝儿来。
易谨见她可爱,竟笑出声来。
近日里的疲惫烦躁,一扫而空。
身心轻松。
一面吩咐人上了壶热茶,一面还在笑。
下人们见素来冷面的将军笑得如沐春风,惊得满院子传,说将军真心喜爱钟小姐,回来一看见钟小姐笑得花儿开一般。
哪像刚订婚那会儿,见天没个好脸。
以前失手打了杯子什么的,只要不是成套的,将军从不上心,自和蓝田儿订了婚,一点儿动静都惹他皱眉不悦。
蓝田儿听了,更是愤恨。
帕子快搅碎了。
背着人将碎嘴的一顿臭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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