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微打定主意,要自救。
自救的第一步,是和苏卿卿和解——经过这些天,和苏卿卿当同桌已经勉强能算作和谐了。
自救的第二步——是让苏慕笙对她改观!
可出师未捷……
譬如……
第二天,段微看见苏慕笙走进教室,露出标准八颗牙齿的笑容,主动地友好:“苏……”
苏慕笙径直走过,声音低浅、清晰:
“滚。”
“……”
譬如……
苏卿卿和苏慕笙讨论一些题目。
段微也竖起耳朵,以一种求知若渴的姿态,凑近尝试加入。
苏慕笙并不会停下讲解,只会抬起手,用指骨敲击在段微面前的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叩叩”声。
滚……
段微能懂。
段微悻悻转身,趴回自己的桌上,继续睡觉。
譬如……
段微发现苏慕笙看书时,忽然抬手松了松衣领。又瞥见他的双颊微微泛红。
段微察觉到,可能是教室的人太多,即将入夏的天气又一比一天闷热,苏慕笙不舒服了。
于是段微起身,准备去调一调冷气。
这时,苏卿卿和凌少轩一起进教室了。
“哥!”
苏卿卿在空调处站了站,再小跑过来,放下手里的纸袋子,拿出了一杯冷饮,递给苏慕笙:“草莓甘露!今天冷饮店好多人啊,我和凌少轩过去,排了好久。”
苏慕笙接过冷饮。
看见苏卿卿面色红热、有薄汗,苏慕笙拿出了湿巾:“下次让人送过来。”
“好。”
苏卿卿乖乖坐好,让苏慕笙帮她擦了擦,扭脸时,看见了旁边一脸复杂的段微。
苏卿卿奇怪地问:“怎么了?”
段微看了一眼冷饮杯壁外蜿蜒流淌的冷气水珠。
又看了看专心帮苏卿卿擦汗的苏慕笙,以及唯一一个关注到了她、询问她的苏卿卿。
苏卿卿的姿态乖巧极了,脸向前倾,微微弯腰,像一只温顺乖巧的大修狗,乖乖给自家饲养员上手、整理仪容。
段微:“……”
段微感受到了强烈的对比。
段微视线移回冷饮上,语气不无幽怨,“不给我带一杯的吗?”“你?”苏卿卿道,“凭什么?我和你很熟吗?”
“扎心了。哎。”段微叹气,“有些人啊。寒心,不是大吵大闹……”
“段微,你够了。”
“哎,寒心啊。寒了心的人,不会再爱了。”
段微叨叨地说着,一杯冷饮递到了段微面前。
段微愣了愣,看见苏卿卿。
苏卿卿道:“买多了。记得付钱。三十八,记得转给我。”
段微接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苏卿卿又从纸袋子里拿出了一杯:“殊殊,殊殊……”
留下了一个飞奔向季殊的背影。
譬如……
晚自习后,段微踟蹰地、悄悄地问苏慕笙:“今天,还去吗?”
问得十分含蓄。
苏慕笙收了两本书放入包,看也不看她。
起身离开。
“……”
段微最终还是过去了。
因为一开始是苏晏生的指令。现在,没收到新指令。
段微熟门熟路地去。
这一次,客厅没开灯,一片漆黑。
段微凭记忆,翻下栏,进入客厅。
黑暗中,肉眼可视度极弱。
段微依稀看见卧室的门似乎大开着。
段微走过去一看,果然,门开着!苏慕笙人不在!
段微:“……”
让苏慕笙对她改观的进度,举步维艰,毫无进展。
苏慕笙好像天边的一朵看起来轻淡温煦的云。
没有外露多少电闪雷鸣的迹象,实际上距离遥远、不可及。
在这样持续艰难的状态下——周末来了。
尼罗圣丁学校在管理上一向人性,即将毕业生的学生,也不强制安排周末课程,可以自由选择回家、外出、或者留校自习。
段微往往会在寝室补觉。
可是,这周。
段微收到了讯息,短短两个字——
回来。发信人,段成恺。
段微和叔叔段成恺,相依为命多年,感情不深。
段成恺是段微的远房亲戚,段成恺在外游学时,那时段微还小,记忆不多。
后来,段家没落,段成恺回来,从孤儿院接回了段微,成为了段微的唯一监护人。
段成恺的话,段微不好不听。
她从校门口的地铁站出发,乘坐49号线,约两个多小时,出地铁站时,天已经黑了。
外面的路灯明亮。
段微沿人行道走。
居民区在附近,行人三三两两在街上散步遛狗、摆摊吆喝,鳞次栉比的筒子楼灯光明暗交错喧闹又祥和。
这一片的居住成本,远远比不上中心城区,交通又不算太偏,住这边的人且多、且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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