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风的肩上扛着一个男人,一个被五花大绑,还点着穴道的男人。
早晨的时候他没背着那姓崔的男子,那男子在午后被黑衣刺客杀死了,而他此时扛着的男人,兴许就是同那刺客是一道的。
谢停川并不喜欢这种类型的趣事轶闻,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戏弄了一般,他并不觉得幽默和有趣——在他的正事还没有办成之前,他甚至觉得有些疲倦。而在谢停川都觉得疲倦的时候,他便不愿意那么体面地维持气氛,让每个人都能觉得舒服一些。
于是这下山的路走得比早晨要沉闷得多,只沈点影在迈下一道石坎之时突地问了一句:“那薛上呢?他说要去救那酒馆里扎人眼睛的男人,该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秦小风自是一言不发,谢停川的眼神专注地落到路边,像是在仔细地观赏沿途的杂草——以一种农家青年捡拾猪草的神情。最后也没拗得过秦小风始终如一的沉默,满不乐意地提起方才有意无意,总之是被忽略的一个人的去向,尽管沈点影或许也不太清楚,他们跟薛上此人压根就不相熟。
“他不会遇着什么麻烦的,沈姑娘。”
沈点影从谢停川莫名显得忧心忡忡的脸上也看了出来,这薛上此前的话压根就单只是为了支开她,他并不需要什么救兵,更有甚,他兴许就根本没有追着什么人出门,只是去办自己的事情罢了。此人说话真真假假,灭口的事儿叫他说了个精准,但关乎他自己的事情倒是没几件是真的,于是她也不免好奇:
“这人真叫薛上么?”
谢停川还没开口,秦小风先吹起鼻子了:“谁知晓真的假的,指不定他叫什么,做什么行当,安的什么心思。”
他这是同薛上单独行了一段路,路上受了言语里挤兑的气,趁着薛上没在场要都发出来了:“这刺客的易容的样貌和那薛上的脸相去不远,怕不是一个地儿出来的,只是他手法高超,叫我们都没发现罢了。”
“其实他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谢停川摸着腰上别的横刀,刀鞘也是他在那寨子里捡来的,刚好同他捡的刀配得上,他便暂且留在了身边,这武器并不称心,所以他不时地就去摆弄一会儿,像是想同这把刀打好关系一般。“若我出门不久后他就离开了客栈,那他可以去的地方很多,包括这山寨。”
“谢大侠这是觉得,那薛上走的不像是正路?”
谢停川一时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因为他并没有深思薛上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从始至终确定的都只有一件事——他的剑不在薛上那里。除此之外,他要做出什么事,实在是和谢停川没有关系,若是秦小风,大约会对薛上的小人行径除之后快,但薛上只要不在谢停川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坏事,他便都能当作此人是一个好人,是一个不会找麻烦的人。
所以他将腰上的刀又挪了挪位置,换了个话题:“那轻功很好的人没留下什么痕迹,若是这人嘴里撬不出什么线索,我便要想个法子再去问萧成远的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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