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请秦小风喝茶,嘴上却没有客气地停下:“我是第三个么?”
秦小风看上去有些疑惑,所以他并没有喝那杯茶,而且那茶杯看上去实在是太过于小巧了,任何一个人都会疑心自己会不会不小心将茶杯也囫囵吞进肚里。
“这酒楼里第三个知晓谢停川深夜还未归的人,你是第二个,我是第三个。”薛上将手指朝向门外,似乎指了指那酒楼大堂里多半在打盹的店家。“那是第一个。”
秦小风不置可否地抬了抬肩膀,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既非为自己辩解,也还没提谢停川:“我问过店家了,他说你是新面孔,但在这样的地方,这样机警的脑袋里还能做一个新面孔,薛……”“上。”薛上好心地替他补上。
“薛上,或许你真能找到谢停川……和萧成远。”
“你还是个乐观派,没准那姓萧的姓谢的早就被拆成好几块了,瞧见方才门外那位了么,他可在地上摸了好久自己的眼珠子。”薛上面无表情地说,他自知吓唬不到秦小风,这话听来也确实荒诞,但他觉得这样说大约会很有趣。“你总是个八面玲珑的,我不过是多看了谢停川一眼,又何苦要这样叫你缠上,那酒楼的店家说我是个新面孔,没准我真是个新面孔,初来乍到,就被你拉来掺事儿,而我实在是不想招那么多的麻烦,这里的房钱还比沿河那一带贵得多,我原本就没打算住几天的。”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甚至都有些苦口婆心了。
但秦小风是个八风不动的性子,他听完薛上这一通苦水,只开口说了两句话:
“无论是谢停川还是萧成远,都不可能会死在这样的深山里,他们或许是被什么事情给缠住了。”
“就像我即便不是在那山里,也莫名其妙地遭什么事情给缠住了。”
“至于房钱,你更无需担心,为朋友的事付出些银子,我总是乐意的……当然,你若是找得到萧成远,他出手会更阔绰大方。”
“萧前辈也是个好人。”
薛上站到了窗边去。天快要亮了,平楚这汪水被搅得浑浊,四面八方的江湖客一人吐一口唾沫,这城里也定是臭气熏天的,昨日下午刚下过雨,等天亮后山里遭太阳一烤,指不定闷得慌,谢停川在里面打转的时候,是不是会后悔穿得太多了些。
他真该把那件外衫脱了再出门的。薛上想。此时他转过头对着秦小风开了口:“你的钱还够和楼下的那店家多喝几趟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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