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剑被人拿走了,我来取我的剑。”
有意思。秦小风想。还有谁能从谢停川手里拿走那把剑呢,他想遍了江湖上有名有姓的所有人,恐怕也凑不出两只手的数,这会是个机会。
“是萧成远么?”他试探着说出了一个名字,事实上这也不算是无端地猜测,即便是那些有名有姓的人里,也少有能这么轻易就做到此事之人,可近来江湖没有听过因一把剑而展开的纷争,所以当是萧成远,光是凭着一身内力,便能足步踏过一座湖的人——当然,这只是传闻,但萧成远的轻功独步武林,这是人尽皆知的,而且更重要的是——
萧成远与谢停川交好,这也是人尽皆知的。
谢停川对朋友很好,他的朋友对他也总是不错。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抬起见了底的茶碗,在天际轰然砸下的惊雷声之中轻叹了一句:“自在不成人。”
“你并不怪他?”
“我并不怪他,我只是要取回我的剑。”
那几声惊雷连带着豆大的雨滴,一滴滴地拍打在茶棚顶上,更像是被什么人胡乱撒了一把石子,叮铃咣啷地几声作响,比人讲话的声音要大许多。
谢停川没有再讲话,秦小风却又听到了一句自在不成人,那飘渺的声音来自于风雨里,随棚沿上的水滴滴落,浸到脚下的泥土里,流进整个江湖悠悠的命脉中,绑缚住每一个人,近处的远处的,使剑的使刀的,还在杀人的和早已不再杀人的。
他又何尝不是。
秦小风见谢停川的茶饮完了,也将自己碗里的茶倒进嘴里,这一次他的碗里不再有剩茶,他又从钱袋子里掏出些铜钱,安稳地放在桌角,同谢停川一块起了身。
“我与你一道进城。”
他们两人往茶棚外瞧,只瞧得见飞溅的水雾,与在这雨中被模糊的所有的颜色,湿气让所有的颜色都显得新而鲜,想必这世上除了人,没有其他的事物是讨厌一场雨的。
谢停川也许也并不讨厌。
他将手里的伞撑起,走向了雨中,秦小风在等着他转过身来,他相信谢停川会那样做的,即便他曾经是一个杀手,他对朋友总是不错的,对那些与他有所图的朋友也一样。
“你帮我付了茶钱,我的伞可以捎带你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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