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落魄得很。”他忽然开口。
褚照本来还想打探打探这位到牢里来的武官是谁,又是被谁派来的,听到这句话,顿时什么也不想问了。他落魄用得着他说?直接一句话怼过去:“你看起来,嘴巴也没被爹妈生好得很。”
那人听到了,却下意识摸自己的嘴唇:“我的嘴型……很丑吗?”
褚照:“……”不是,这人有病啊?
他在骂他嘴贱,他却以为自己在说他嘴型丑?
褚照没好气地说:“对!丑!丑死了!丑的本县眼睛疼!”
那人听了知道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必定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意思,可是面上还是浮现怒气:“再丑,不也来救你了?”
“啊?”褚照懵了,指着自己,“兄台,你没说错吧?救我?”
那人以为他悔改了,就抬起下巴:“本王可以放你出去。”
本王……
褚照脑子转的飞快,他认识的王有几个?还一副这么大的口气?
“您应该不是十殿阎王里的卞城王吧?”褚照强忍嘴角抽搐说。
那人却应了:“本王正是卞城王。”
还真是他!
褚照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卞城王抽出腰间佩剑,一把砍断牢门的锁,锁应声而落;然后一脚踢开牢门,震得屋顶灰尘簌簌直抖!
“谁在那儿!”外面有禁子听到动静在大喊。卞城王盯着褚照:“本王已经把门打开了。走吧。”
看到身虽落魄,容颜依旧艳丽难掩的“贵妃娘娘”,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身子更是坐在稻草上动也不动。卞城王皱眉:“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褚照不怒反笑,“你砍了锁,踹开门,让我跟你走。先不说你是什么目的,我走了,那便是畏罪潜逃!”
他大爷这人脑子有病吧?
他好好的在牢里待着,还有洗清冤屈的那天。
跟他走了,那他不白坐牢了?
没有性命之忧的褚照,在牢里待的十分安逸,只等自己的亲朋好友查明真相,就能神清气爽地当回他庆泽县的父母官。这跟卞城王走了,是提前结束了牢狱之灾没错,可是之后呢?
“你在担心这个?”卞城王眉头皱的更紧,“你可以跟本王一起回枉死城。无需担心人间的种种麻烦。”
他想好了。
他实在喜欢“贵妃娘娘”,哪怕贵妃娘娘是个男人,自己一辈子都没办法跟他在一起,但是让自己看着自己曾经的梦中情人死在大牢里,他也做不到。
他毕元宾看上的人,被人冤枉死在大牢?
光想想,卞城王就觉得自己忍不了。
褚照冷笑,吊儿郎当地问:“跟你走,就不用担心人间的种种麻烦?你的担心是指,那些麻烦从此与我褚照褚定安无关呢,还是指那些麻烦通通你会解决呢?”
他话说的嘲讽。
卞城王拧眉,道:“本王乃阴间阎君,不能插手人间事务太多。将你带走,离开这些是非,已经是尽力。你莫要得寸进尺。”
还说他得寸进尺。
这种居高临下的施恩口气,真让他不爽啊。
“不必了。”褚照没好气地说,“我在牢里待的挺好的。劝你赶紧把门关上,锁也赶紧复原。爷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实在不需要再多一桩麻烦。”卞城王听出指责的意思,他大怒:“你觉得本王来救你,是给你惹麻烦?”
褚照翻白眼:“难道不是吗?”
“你……你……”
卞城王指着褚照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贱男人!
他居然敢仗着他的喜欢,一而再再而三对他翻白眼不说,还这样跟他说话!
卞城王何时受过这种气?
他冷着脸:“你莫非以为本王泥人捏的脾气,可以任你任性妄为?你可要想好,本王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褚照十分敷衍:“快走快走!啊,人来了!”
卞城王头也不回地甩了一个法术出去,急匆匆集结队伍跑过来的狱卒,顿时僵住不动了。
“你真的不跟本王走?”卞城王有自己的骄傲。他想生气,想雷霆大怒,可是看到“贵妃娘娘”的脸,哪怕明知他不是“贵妃娘娘”,他也忍不住犯贱一样再次追问。这让他又难堪又折辱。
“还是说……”想到什么,卞城王脸又难看了一层,“你以为岑元子会来救你?”
褚照的心一跳。
卞城王一直盯着他,自然发现了艳丽青年神情显而易见的变化。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小刀搅合着,胸膛缓缓起伏一下:“她不会来救你的。天庭开宴,没有一段时间走不了。娘娘也不会允许她在那样重要的宴会上离开。你若是指望她来救你,那是痴人说梦!”
闻言,县太爷轻嗤一声。
低声道:“用你说?”
他不知道岑元子忙吗?
正因为知道她忙,他本就没期望她舍弃她身上重要的事务来救自己。不然,他完全可以凭借袖中的纸鹤去联系她,不是吗?
“你还是快走吧。我在这里很好。”褚照翘着腿,十分张狂,“你是阴间的阎王,在阳间待那么久,就不怕有人参你怠慢职位?本县可不信阴间的制度,会比阳间宽容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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